言知予循着李团长的手势看去,看见了团长办公室里坐着的好几个陌生人。
这大概就是晚饭前看到的那几辆车上的人吧!言知予心想。
她的目光率先锁定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他看上去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但却异常消瘦,一身灰色的衣服空空荡荡的,头花白,用面若枯槁来形容也不为过。
儒雅的中年人也正直勾勾地盯着言知予看,他的身体小幅度的震颤着,呼吸似乎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每一口空气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吸入肺里。那双狭长的瑞凤眼眼眶猩红,眼中更是噙满了泪水,摇摇欲坠,眼里带着言知予看不懂的情绪。
他张着唇,喉咙好像被异物堵住一般,不出一语。
言知予眉头紧锁,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可面对这样一双饱含泪光的眼眸,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与难过。
言知予不太喜欢自己莫名生出的情绪,她别过头去,视线落在男人右侧的年轻军人身上,眼眸骤然一亮,信心下无比惊喜。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凝着亭亭玉立的言知予,靳成彦心绪复杂,低低叫了声小妹。
他左侧的男人突然起身,言知予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
男人一身军装,周身的气质和温副司令无异。
“长好!”言知予敬了个礼。
“小言同志,你先请坐。我想请你听个故事。”宋振国开口邀请。
按理说他不用来的,但又不放心秦信的身体。
言知予不明所以,她看了看靳成彦,又看了看李团长,见两人点头,满腹疑问地坐了下来。
宋振国扫视一眼秦信,见他情绪还算平稳,才娓娓道来。
“十几年前,军中有一项研究极其缺乏人才,于是四处掘,最后在别人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位姓秦的同志。秦同志开始并不愿意,因为他妻子身怀六甲,两人算是高龄得子,所以格外珍重。
云同志深明大义,劝说丈夫为国效力。
在云同志的极力劝解下,秦同志成功加入项目研究组。
后来,一场特务刺杀,秦同志危在旦夕。
祸不单行,远在家乡的云同志也摔跤早产。
等人找过去时,得知云同志香消玉殒,而她生下的孩子不知去向。”
只言片语将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言知予骤然站起身,嗓音颤,“不可能,我有父亲的。”
虽然他并不慈爱,虽然,她他们断绝了关系。
她本就聪颖,宋振国的气质一看就身居高位,不可能没事从老远的地方过来给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说故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故事中不知去向的孩子。
可是,她从小在北临长大,小姨是从医院将她带走的。
而且她和商军医,和若瑾都十分相像,没道理不是商军医的孩子。
她看向秦信的眼神带着怜悯,虽然她也同情这位同志的遭遇,但还是从容的朝着宋振国道,“长,你们大概率是找错人了。”
宋振国清正的眸子紧盯言知予,“小同志,我们会站在这里,是从温副司令那里得到验证的。”
言知予不敢相信地看向靳成彦,后者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言知予呆愣愣的,给不出任何反应。
她骤然想起前段时间温副司令的那个电话。
秦信再也压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孩子,对不起!”
看着好像要破碎的秦信,言知予心酸又无措,她声带哽咽,“你别哭啊!哭又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