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认真,因为没有遭受什么过分的伤害,所以提起这事并没有歇斯底里的伤痛感,话语中只有掩饰不下的排斥。
但燕钰不一样,听到令仪提起这个人,燕钰眸色一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几下,将怀中女郎抱得更紧了。
“他死了,自戕而死。”
说完这话,燕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回过神的令仪察觉到了燕钰情绪的不对劲,抬眸看了过去。
不似先前陷入情潮的热烈迷醉,此刻的他神色铁青,唇抿成一线,眼神带着彻骨的痛。
这显然是十分异常的现象,令仪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被燕钧劫走的事自责,遂凑上去抱着他温言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燕钰见她平和微笑着的眉眼,心中难受的同时也庆幸令仪的坚强,没有因为遭受了那些事而一蹶不振,这让燕钰松了口气。
他不会因为这事便会产生二心,只担心阿鸾会自己折腾自己。
令仪的安慰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燕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还是忍不住自责道:“对不起,若不是我回来晚了,我没用,你就不会被他如此欺辱……”
感受到燕钰情绪上传来的极致消沉,又结合他意有所指的话,令仪不由得多想了些。
看着埋在自己颈窝一副要哭架势的燕钰,令仪拍了拍他的后背,试探着问道:“他怎么欺辱我了?”
这话像是一根刺,顿时将沉溺于悲伤中的燕钰倏地扎了起来,一脸受伤地看着她道:“阿鸾非要提起这个扎我的心吗?”
令仪将他的话语和反应在脑中仔细斟酌了几番,猜到了些误会,难以置信道:“少瑜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令仪在水中坐直了些身子,丰腴的满月自水中浮现出来,神色是与眼下旖旎全然不同的肃穆。
燕钰纵然处在低落的情绪中,也难免被眼前的满月所摄,呼吸紧了紧。
还没等待他再次凄凄惨惨地开口自揭伤疤,就听见女郎平和柔软的话语。
“他从未近我的身过。”
除了那次她逃跑未遂,燕钧强势地将她扯回来,算得上是从未近身了,令仪也不算是说谎。
只这短短几个字,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据,瞬间驱散了燕钰连日来的愧疚和难过。
他抬起热气蒸腾里湿漉漉的眉眼,再没有之前的苦大仇深了。
“当真?可他说……”
话说到一半,燕钰反应了过来,狠狠地往虚空啐了一口道:“挑拨离间的东西,早知道再让他吃点苦头了!”
误会消除,燕钰就像是得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快活地再次搂紧了令仪,仿佛要将其嵌在身体中。
“太好了,太好了……”
他反复念叨着这几句,令仪捶了捶他道:“行了,别发疯了,要被你勒死了。”
燕钰闻言,才松开人,又是热烈地将她结结实实吻了一遭,甚至越发地下沉。
令仪刚想阻止,就见他如游鱼般沉入了水中,沿着她的小腹一路下滑,同时她的腿被钳住。长发四散在水里,如乌云密布,将水中的绮丽风光尽数遮盖,只有女郎如云霞般灿红的脸和破碎的声音可以窥见一二。
……
待令仪后脑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进入了腊月,天气更冷了,但年味也开始冒出来了。
这半月里,燕钰恪守着医嘱,没有真枪实刀地做某事,但参透了《房中术》的他也给自己谋了不少好处,用于缓解他无处喷薄的热情。
除了暂时不能碰的,还有令仪不愿尝脏东西,其余的差不多都被他物尽其用了。
待到月底,医官来做最后的检查,确定了令仪已经完全康复了,当夜令仪便被燕钰真枪实刀地折腾了一番,第二日顺其自然地在床上赖到了中午。
冬日本就让人贪睡,加上令仪又失了那么多元气,她委实是起不来了。
燕钰更不会纠结,抱着她一起赖床。
随着腊八过去,小年过去,除夕近在眼前,整个洛阳城都欢快了起来。
一年最盛大的节日便是过年了,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万分重视这一日。
辞旧迎新,这是多么有生命力的一个词,也是充满着希望的一个词。
经过了一年的动荡,层出不穷的变故,洛阳急需一个安定人心的时刻。
今日是元宁帝入主洛阳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
正文完结
除夕这日的宫宴是要在宫里的,届时又是热闹的一夜。
这一日,令仪还抽空回了一趟娘家,令檀说她家里小花圃的水仙花开了,令仪不想错过第一日的花开,反正宫宴也是在晚上,完全来得及。
出房门的时候,姚小女郎跟上来添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不能说话的她只能用眼神表示关切。
令仪瞥见一旁手慢了些有些吃味的鹿鸣,笑着穿上了斗篷,想着抽空安慰安慰这小丫头。
自打痊愈后,令仪便将同样逃脱了掌控的姚氏母女寻了过来,母女两人皆身患有疾,生活艰辛,令仪念着当初两人真心照看的情分上也不忍见母女两人继续艰难度日,便将她们带到了王府,给了份轻松的差事,如此也算是后半生有盼头了。
姚翠,也就是姚小女郎的名字,她来了齐王府后,才知当初自己伺候的女郎是何种尊贵身份,一时有些战战兢兢,只想好好表现,才能对得住王妃的善意。
给王妃奉上衣裳,不能言语的姚翠敏感地察觉到了王妃贴身婢女鹿鸣的情绪,她羞怯地朝着鹿鸣笑笑,眼中带着几分歉意,十分敦厚,看得鹿鸣都没心气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