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何愿也不动。
就这么看着他踟蹰了片刻迈步向前,走到了与她并列的位置。
只是这个位置。
在二人之间拉开了一道空白,除了凉风过处,无人能填上。
远远跟在她身后和远远站在她身旁,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愿也不再为此逗留,而是继续自顾自往前走。
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错落的房屋刻上了年轮的印记,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景象。
越往里走越是荒凉。
墙壁上原本浅白的底色沾染上了厚厚黄土。
几乎每一座屋宅都像是被泥沙洗刷过,而差不多高过人头顶的位置有一道分界线,分界线之上的墙壁瓦顶都显得干净许多。
“被淹过。”
肖纵望着印在墙壁上的分界线,用指搓了搓。
“这里被水淹过?”
“嗯。”
迈过门槛,何愿走进了一间没带锁的屋院:
“听说上游没建水坝之前,这里还没有红叶林。看来,这个村子曾经遭遇过洪灾。里面的人都搬走了吧。”
小院子里野草丛生。
从大敞的房门可以看到主屋里不剩几样家具,仅存的几张破旧板凳也颠叁倒四的躺在地上。
往旁处一瞧。
何愿发现了一间小灶房。
灶房里熟悉的构造吸引着她步步靠近。
灶房不大,墙边是泥造的灶台,深屋里头一片空地应该曾经用于堆柴火。一扇简陋的窗口对向院外,外边是一片并不算茂密的木林。
透过窗口。
她看到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原来男人并没有跟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屋,而是来到在院外的树下,弯身捡拾着什么。
“肖纵。”
她叫他。
走出摇曳树荫下的一片斑驳,高大身影被天光照亮。
他身上不是那件汗湿了大半的陈旧白背心,而是紧紧拉上拉链的深色工装外套。
沉重的脚步碾过落叶与枯枝向她靠近。
直到他站在窗前,隔着堵墙透着窗口与她相望。
天光方好投落在了他的脸上。
浓显的五官将光线投映的阴影面刻画得极为锐利,英厉的眉目间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岁月洗去了男人脸上初遇时那抹隐于眉目间的稚嫩。
他依旧长得那么好看。
好看到何愿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都不由得多呆迟了几秒。
肖纵握着拳伸到了窗口。
似乎想将刚刚捡到的东西递给她。
他的手很大,骨骼清晰可见。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蜿蜒。
只见他反手一展。
一颗小小的栗子正躺在他掌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