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实话,经过陈沐冉团队筛选过的男嘉宾普遍条件都不错,虽谈不上肩宽腰窄貌似男模,但至少都干净利落不讨人憎,只是杨荏实在太久没这样跟异性接触了,实在有些不擅长应对。
她既没那心思,也没那精力。
杨荏跟前夫陆广涛正式离得清楚干净,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而已。
离一次婚几乎扒了她一层皮,她没有办法去感受“离婚胜利组”的那些自由和快乐,反倒因为近期要解决的现实问题堆积如山,心里早把“谈感情”这件事排到了需求末位,所以和陌生异性交流对谈时,她总感到吃力。
但她还是要帮好姐妹站完这班“岗”,只好提起精神回答:“不好意思啊,我应该不会考虑多要一个小朋友了。”
四号男嘉宾面露遗憾:“啊,这样啊……能冒昧问一下原因吗?”
杨荏抬手将脸侧的发丝掖至耳后,幽声道:“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生我女儿的时候费了挺大的劲,还差点儿没办法从产房出来……唉,所以我是真不考虑二胎的……”
“原来是这样……”男嘉宾更遗憾了。
这位“daisy”是现场众多女嘉宾里长相最标致的,肤白,发黑,一张脸巴掌大,一双眼水汪汪,不过挽个发丝而已,都透着些许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可惜,不符合他的二婚择偶要求。
但他还是同她多聊了一会儿,准备活动结束后跟顾问要个对方的联系方式,从朋友开始做起。
才刚打发走“四号”,又有一个男人走过来,杨荏忙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赶紧走人。
高楼夜风大,刚好像吹了点灰进了她眼睛里,搞得她总想流泪。
她进洗手间里滴了眼药水,但没什么改善,左眼一眨就刮眼珠子,怕弄花妆,她干脆把一对日抛摘下来丢了。
这时洗手间进来了人,是陈沐冉。
见杨荏眼角微红,陈沐冉惊讶:“啊,怎么哭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杨荏摇头:“没有,是隐形眼镜不舒服啦。”
陈沐冉松了口气,凑近观察她的眼睛:“我还以为是最后那个男嘉宾说了些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了。”
“哇,你一直有在留意我呀?”杨荏笑嘻嘻地从包里拿出有框眼镜戴上,“不过你们的嘉宾真是够直接的,聊不到几句,就开始问婚恋和生育意向,一听到我没准备再生孩子了,就去找下一个目标。”
“是这样的,毕竟年费和活动收费都不算便宜,来参加的多数人都不希望‘食白果’,要求越明确,越容易排除,也越容易配对。”
陈沐冉左右看一眼,确定洗手间里没别人,才低声道,“而且你也别太相信他们说的话,今晚活动结束后牵手走进民政局的人百里挑一,但跑去隔壁酒店开房的……我估摸至少得有三对。”
杨荏吃惊:“你这都能看得出来?”
陈沐冉点了点自己的眼角,自豪道:“嗯哼,我可是练成火眼金睛的女人。”
杨荏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当初你让我小心陆广涛这人,我就该听你的话……”
大三那年,杨荏在一场演出中认识了陆广涛,对方很快对她展开了猛烈追求,说是一见钟情。
陆广涛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比她大一岁,性格开朗长相帅气,家庭用当今的词儿来形容就是“粤圈太子爷”,杨荏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没想到陆广涛一追就追了她两年,之后她出国深造,陆广涛也跟着。
陈沐冉很早就提醒过她,像陆广涛这样的男生感情经历肯定不会是一张白纸,让她多留个心眼,杨荏悄悄观察了一段时间,没见陆广涛有胡搞瞎搞的情况,终于接受了对方。
两人在一起之后,陆广涛更是把她当成豌豆公主捧在手心里宠,她便越来越相信自己的选择。
恋爱,结婚,生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聊骚,出轨,劈腿,同样也虽迟但到。
陆鹿六岁那年,杨荏捉奸在床。
……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那时候的你是真心憧憬那段婚姻的,我说出那种话反而很扫兴吧?你夹在中间也很难做。”陈沐冉摸出一根唇膏,对镜补妆,“现在你能顺利离婚,就算翻篇了,我们重新开始,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她抿了抿红唇,把唇膏递给杨荏,笑得不怀好意:“所以如果你今晚有看中哪个对象,想要和他去隔壁酒店……嗯,放纵一晚之类的,我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哦。”
杨荏脸皮薄,双颊很快染上温度,没好气道:“你别忘了,我今天就是个凑数的!”
肖屿在男厕打了桶水,拎着经过女厕门口时,听见有女生在里头细声讲大声笑。
隐约听见“开房”“一夜情”之类的词。
他没多停留,往健身房走。
心里想:现代人真是越来越开放了,连这种事都能摆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通往空中花园的玻璃门关着,不过掩不住室外的抒情音乐和灯红酒绿。
肖屿多瞄了两眼,男人西装革履,女人霓裳羽衣,一对对一双双站在一块儿聊天谈笑。
早上他来打扫健身房时,有遇到策划这场活动的工作人员在布置现场,知道这会儿的空中花园就等于羊城cbd公园相亲角。
若是以往,肖屿只会对这种事嗤之以鼻,但现在他正值二次创业初期,思路一转换,里头这些男男女女,说不定就是他健身房的潜在客户人群。
想到这儿,肖屿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了一下门口迎宾台处的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