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人多,一盆的东西也不禁抢,但好歹每人都分到了几个。
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吃着糖,问抱着他的阿娘:“谁成亲了?阿娘,这糖好甜,我要去看拜堂。”
这小孩以为有人成亲了才会发糖吃,还奇怪怎么没看到花轿和新嫁娘。
人群笑得更大声了,有人逗他道:“今天不拜了,阿毛,新嫁娘去做饭了,没空来拜堂。”
陶成玉正给饮水的桶里添着烧好的开水,听了一耳朵,脸色红红的。
村里除了不懂事的小娃娃,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很少有人当面开他的玩笑,这也是趁着人多热闹,又是喜庆的日子,才提一嘴的。
连干活的这一伙人也看出来了,但张大全摸不准他的脾气,勒令这一群人除了干活吃饭外不准乱说话。
有个别人爱开下三路玩笑,万一哪天秃噜嘴给带沟里去了,这家主一生气,还能有好菜好饭吃吗?
偏屋也已经盖了一半了,上了梁,盖了瓦,工程进度就快了,然后再把内墙抹了,外墙只需抹砖缝即可。
最后再铺上地砖,就等着装门窗了。
相对于房子,院子和门房简单的多,垒得也快,看来再等几天就可以完工了。
晚上,二人挤在梁云山那两间小屋里,两张床都要把一个房间占满了。
梁云山往他这边挤着睡,但毕竟不是一张床,床边有些硌人。
他双手枕着后脑勺,总觉着不舒服,一直动来动去的。
白天还不够累吗?还动,陶成玉踢了他一脚,“不好好睡觉,你顾涌个啥,睡你那边不就好了。”
梁云山侧身转过来,一手撑着脑袋,“不想睡那边,就想跟你挤在一块儿,明天让春柱哥顺便再给我们打一个大床。”
陶成玉闭着眼,声音懒洋洋的,“要说你去说,我可不好意思开这口。”
“我说就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梁云山转了过来,刚打算好好睡觉,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院子里要不要铺上青石板?石场里面有做的。”
“青石板?”陶成玉睁开了眼睛,问他道,“贵不贵,那不都是大户人家才铺的吗?”
按说不考虑价钱的话,他也是非常想铺的,住在乡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泥泞,特别连阴雨时,鞋子都不够换的。
“价钱是有点贵,但是比铺青砖结实,我们可以买最便宜的那种,不刻花纹也不要太厚的,院子里又没有马车来回轧。”
“行,反正现在快要完工了,也不是太忙,做饭我一个人就行了,你明天量一下院子,先过去问问看。”
第二天,梁云山不仅去问了,还让人直接送了过来。
陶成玉看着运到门口的几车青石板,工人们正在喊着号子往下抬,不由得暗暗呲牙。
他走了过去,悄悄用胳膊碰了一下自家男人,“哎,我说,你该不会把自己卖了才换来的这几车石板吧?”
梁云山“噗嗤”一声笑了,“没卖,我人是你的,要卖也该等你来卖。”
又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不算贵,都是几年的老熟人了。我们石场只管送,不管铺,所以我要他们尽快送过来,趁着张大哥他们还没完工,顺便把这个铺了。”
量好的尺寸,青石板最后也没用完,陶成玉突发奇想,又在院子边上留了一溜小花园,用青砖圈起来,上半截镂空垒,把土填得高一点,在家里种花,也不用担心别人采摘了。
剩下的几块石板正好铺在大门外面,这样如果下了雨,在林子里回来踩了一脚泥,可以在外面跺干净了再进门,不会带到家里面去。
张大全几个人一边铺一边羡慕着,这大院子整的真漂亮,村子能有几家舍得花这个钱,还有花园,等装了门窗,明年种上花就更好看了。
赶明儿活不多的时候,自个家也好好拾掇拾掇,修两个花园出来,自己有这手艺也不能白白浪费。
第二天,陶成玉正待去赶集买菜,刘四婶过来了,问他道:“成玉,春柱让我来问问,门窗是刷漆还是刷桐油。”
漆比桐油贵上不少,而且要刷好几遍才能着色,室外的木头风吹雨打,桐油浸到木料里面还可防腐烂。
陶成玉想了想,回她道,“刷桐油吧,等几年变旧了再刷漆也不迟。”
这时的漆没有甲醛,不用散味儿,屋里住着人也可以刷。
刘四婶又问他道:“那你们的大床呢,也是刷桐油?”
梁云山这人,怎么这么快就把床订了,他昨天不是买石板去了吗?
陶成玉有些窘,胡乱地点点头,“行,春柱哥看着办就好,我去买菜了四婶,就先走了,云山在家,你跟他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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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暖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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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一个多月,新房子和新院子终于基本完工了,还剩些零碎的地方,都是简单的小活儿,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张大全看着眼前这气派的大院子,心中颇觉自豪,在这刘家村也算是头一份儿了,这是自己带着人盖成的。
几间茅草屋,两道篱笆墙,这么短的时间来个大变样。
陶成玉早早的去赶了一趟集,已备好了酒菜,不怕凉的菜已经端上桌,炖菜还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平时下午还要干活,午饭时不能喝酒,今天完工,可以尽情喝个痛快了。
梁云山搬来一个小桌上,陶成玉把钱匣子捧了出来,朝外面喊道:“张大哥,快叫人来结账吧,结完了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