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不动早上那胳膊上的一片红点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他咬的?陶成玉又不近视,眼尖的很。
他哼哼唧唧地指挥道:“嗯,那个,你重新搭个架子呗,我这蚊帐本就是宽的,好歹能遮一下。”
梁云山就等着他这句呢,欢天喜地,立马跑出去找来两根竹竿,重新绑好了架子,把两张床罩到了一起。
阴沉了大半天,大雨果然又来了,如倾如注,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被子。
梁云山挤到了他这边,搂住心尖上的人,亲亲他的发顶,只觉得满心幸福,这二十年来的孤身一人,大概就是为了等他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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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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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睡觉时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是什么体验?陶成玉:谢邀,感觉还不错。
他睡觉一向很沉,一般的动静都吵不醒他,这样也有缺点,夜里下雨了都不知道,所以每晚睡前都要把院子里收拾好,所有怕雨淋的东西都不能留在外面。
也不能点熏香,怕有意外,这几个月来,他睡的舒心坦然,阿黄是最大的功臣,现在好了,身边有个人守着,可以更放心了。
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还没到秋天,但这场持续两天的大雨之后,气温下降了不少,早晚已有些凉意。
蚊子还是很多,每天吃完晚饭后,两人也不再外面多逗留,而是躲进蚊帐里窃窃私语,相拥着入眠时,也不会热得汗津津,温暖舒适得刚刚好。
刘家村儿这两天发生了件大事,下着大雨的那天晚上,来了一群官差,把刘二壮带走了。
走的时候门都没来得及锁,一只鞋子还掉在了泥水里,那晚没人看到,第二天看见了一地的脚印,这才有人注意到。
经过了小卖铺广播站的打听和传播,大家伙终于搞清了这件事的来去始末。
他跟陶成玉之间的恩怨没多少人知道,毕竟他们几个当事人不会说出去,而刘二壮那次受了挫,吃了大亏,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离出去,丢人丢大了,也不会告诉别人。
受了打击之后,他龟缩在家中躲了几天,凄凄惨惨,一瘸一拐的,双手残破还要自己做饭,连洗漱都没法做到,那段时间实在是又脏又臭。
腿稍微好点之后,他不想再默默受苦,干脆去投奔了嫁在外县的姐姐家。
但他姐对他也没个好脸色,父母以前相当重男轻女,活都让她一个人干,家产还都留给了弟弟,连嫁妆都没出,后来选择了远嫁,就这样还免不了被缠上吸血。
但父母已逝,这是唯一的弟弟,也不能眼看着他饿死,好歹给他一口吃的,续个命。
姐夫对他更是厌恶至极,任谁也不想摊上这样的小舅子,浪荡败家,名声极差,还懒惰无比,油瓶子倒了也不愿意扶一下。
刘二壮在那里只能勉强混个温饱,零花钱是没有的,还要看人脸色,所以他也不愿一天到晚待在他姐家里,吃完饭就去街上转悠着。
时间一长,好了伤疤忘了疼,看着满街衣着鲜亮的大家公子,富家小姐,他的手又痒痒了。
没有零花钱可不行,怎么消遣,怎么买乐子,天天吃饱了睡,跟个叫花子一样。
他倒是忘了,寄人篱下又什么都不干,可不就是个乞丐。
在一次大庙会人挤人时,他盯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一身的绫罗绸缎,看着就有钱,还有丫鬟陪同着。
人也长得漂亮,但这大庭广众的他却不太敢调戏,上次就是因为色心吃了大亏,现在他谨慎了很多。
不过弄点小钱花花应该还是可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有钱人还会在意几两银子吗?
刘二壮慢慢挤过去,盯住她挂在腰间的那个藕色荷包,刚挤到旁边时,他一把拽住那个荷包猛地揪了下来,撞开人群拔腿就跑。
那姑娘被拽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旁边的丫鬟赶忙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那姑娘却顾不上自己,连声喊着:“我的荷包!我的梳篦,秦郎送的梳篦还在里面!”
丫鬟急忙喊道:“小四阿强!快,快追上!”
旁边的家丁留一个下来护着她们周全,其余的两个拔腿就追了上去。
刘二壮见有人跟着追来了,慌不择路,循着本能跑回了他姐家,快到时才想起来,若回去了不等于瓮中捉鳖吗?
他又拐进了一个小巷子,暂时摆脱了那两个人。
等到了无人处,他打开荷包一看,有两个五两的银锭子,还有一把小银锞子,而且,里面居然还有一把镶金的梳子,梳柄处还一边镶了一颗绿宝石!
这下发了。
刘二壮捂好荷包,压住心中的狂喜,这一把镶金梳子能换不少银两。
姐姐家他是暂时不敢回了,怕有人蹲守在那附近,要不,还是干脆回刘家村吧,这么些钱够他生活一两年的了。
回去再买两身好衣服炫耀一下,好好打一下那些村人的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花了一个银锞子,搭上了一辆运菜的骡车,刘二壮连夜跑回了家。
到家后还没来得及炫耀,天又下起了连阴雨,晚上他正在家中啃着馒头美滋滋地数钱时,被破门而入的一群官差连人带赃捉了个正着。
也该他不走运,谁不好偷,偷到了县令千金的头上,那县令千金的准夫婿也是个有钱人家,送了心上人一把金梳篦做定情信物。
那姑娘是个痴情的,走哪里都带着那梳篦,没想到逛个庙会,却当街被抢了。
县令大发雷霆,根据家丁的口供,去那巷子口挨家盘问,加上邻居的回想指认,终于问到了刘二壮姐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