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多,你一定还知道什么对吗,我为什么会失去权限,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到底是什么?”
女人突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一点:“你的心已经乱了,如果今天你来是要问我这些问题,那我们的会面可以结束了。”
顾窈深呼一口气,脑袋昏昏沉沉,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我问一个问题,落星海入侵现实世界,这件事有没有我的责任……?”
水晶球突然闪过一道光,半透明的球体里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飘动,随着顾窈这个问题问出口,蓝色的光芒就开始闪烁。
塔多说:“你看,水晶球听到了你的问题,已经给你答案了。”
“球亮则为是,球灭则为否。”
但是球是一闪一闪的,一会亮起来,一会又暗下去。
“什么意思?”顾窈双手下意识握紧。
“就是字面意思。”塔多伸手抚摸着水晶球,像是在怜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你问的是,有没有你的责任,水晶球的回答是,既有,又没有。”
“等等……”顾窈很显然不满意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正要再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塔多打断。
“你真的不要这个水晶球?”她把水晶球往顾窈跟前推了推,“你看,不管你问什么问题,它都能给出答案,你确定不要嘛?”
顾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不需要水晶球占卜,我只想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球放回包里,拉链一拉然后站起身:“那我可就先走了,下次见面一定会非常有意思,期待一下吧亲爱的。”
“等……”顾窈手忙脚乱地想要叫住女人,衣袖借着胳膊的动作一带却把咖啡弄撒了,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一股脑洒了一桌子,稀稀拉拉地滴了几滴在牛仔裤上。
再抬起头,塔多已经没了踪影。
顾窈有点懊恼地攥着手机追出去,可这人就像能瞬移似的,一眨眼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浑浑噩噩地打了车回学校,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手机非常不争气地关了机,也没法联系谭翊和跟林仄。
后来的事她记不太清,只记得最开始保安打了电话让导员来领人,后来好像林仄从副本平安回来了,过程有惊无险,林仄絮絮叨叨半天,但顾窈什么都没记住。
因为她发烧了。
烧到整个人几乎要羽化登仙的时候,好像迷迷糊糊反复做一个梦:在梦里,她穿着跟约翰合照上的那个白色裙子,光着脚踩在地上,那地面好像是用一块又一块粗糙的石头堆砌而成,就好像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平地,在这块平地上有祭台,有雕像。
周围像宇宙深处,遍布点点星芒,浩瀚又飘渺的天外景色如常态般斑驳交织,静谧又神圣。
权杖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突然,那光辉化作四散的光,朝着几个固定的位置飞去——祭台。
每一个祭台上都落下一小团光芒,左右两侧一共8个,八团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颤动着,好像生生不息的火种,又好像深不可测的警示。
在梦里,她好像光脚踩着质感并不好的石头,一路上走过坑坑洼洼的长路,来到一块石碑前,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星辰湾。
顾窈倏地从床上坐起,手下意识死死攥着被子,因为过度惊吓而出了一身冷汗,刘海几乎贴在额头上,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能感受到心跳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剧烈。
“窈窈!”是林仄的声音。
顾窈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林仄抱了个满怀:“你终于清醒了啊,放心吧给你请好假了,快吃饭吃药。”
顾窈茫然地看着林仄把床上桌撑开立在她跟前,又麻溜地把买来的午饭放桌子上,还贴心地给她拆开了一次性筷子。
正是中午,外面喧闹的人声总算是把顾窈拉回现实,这几天迷迷瞪瞪,清醒的时候少,那个梦就像放映机一样周而复始地重复播放那几个同样的场景。
“许秋的事处理得怎么样?”顾窈问。
“哎,还能怎么样。”林仄无奈地摇摇头,“说来也怪,理论上在副本里死掉的人在现实中不是一般会死于某种意外吗,许秋这个还真不是,那房子是以许秋的名义租的,但实际上住进来的不止她一个。”
“邻居偶尔看见过几次,也没记住具体长啥样,被人发现的时候许秋身上被捅了几刀,都是致命伤,但是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行凶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
顾窈点点头:“没为难你吧?”
“没有。”林仄说,“我当时还在副本里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除了导员批评我出去玩不请假之外没什么大风大浪。”
顾窈看着桌子上的饭,没什么食欲,又拿起手机,几十条未读消息,小红点满屏飞,但是属于江煜的那个对话框一直安安静静,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林仄手忙脚乱地爬下去开了门,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站在门外,看模样有点拘谨,怯生生地问:“请问顾窈学姐是住这间寝室吗?”
林仄扭头看了顾窈一眼,看见她点了点头,又转过来对着女生笑了笑:“对,有什么事吗,进来说。”
寝室是阳面的,正中午太阳透过窗户洒进阳台,整个寝室都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着,再加上人少,显得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