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小的时候,她们也曾将拥抱这件事,做得和牵手一样自然。
初中的许少涵,是个彻彻底底的娇气包。
被迫住校的她,和其他人一样,每晚都要给父母打电话。
别人顶多打一个星期,就能适应新的环境。
她不行。
一个星期后,她仍然每晚还要往家里打。
每个宿舍里,都安装了一台电话机。
学校在这方面有所限制,规定每个学生每天最多能和家长通话五分钟。
许少涵的时间是加倍的。
不是因为家里和校领导有私情,而是因为另外的五分钟,是黎闻竹给她的——
每人可以设置两个家长号码,黎闻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妈妈号”,设置成许少涵她妈的副号了。
当许少涵在电话机前委屈巴巴地和爸妈聊天时,阳台上,还有一道更应该比她感到委屈的身影,正在毫无怨言地洗着她俩的内衣裤。
许少涵的离家焦虑症,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治好。
从第二个学期开始,她就很少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黎闻竹并没有松口气,因为娇气的小青梅,离家焦虑症是治好了,又患上了特殊的失眠症。
为了能让她睡好,黎闻竹牺牲了一个人的睡眠空间。
住校的每个晚上,她都会先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宿管阿姨查完最后一轮寝,再灵活又熟练地从上铺翻下来,掀开被子躺进许少涵的被窝里。
一边将对方抱进怀里搂好,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哄她睡觉。
许少涵的失眠症,要比离家焦虑症难治。
黎闻竹以自己为药引,颇具耐心地替她治了两年多,才帮她治好。
升上高中之后,许少涵的娇气属性就消失了。
她变得开朗又阳光,很快就成了班里最讨人喜爱的开心果。
她长得好看,性格还好,如此完美的结合体,自然容易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许少涵在这方面从没含糊过。
不管是谁向自己表白,她都是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掉。
同宿舍的舍友难免好奇,问她表白者里也有不少优秀的男孩子,为什么她不试着和对方接触试试呢。
许少涵嘴里正含着根棒棒糖,闻言将裹着甜香的糖果拿出来,指着正在阳台给自己搓内衣的黎闻竹,反问她,你觉得除了我的爸妈外,还会有比闻竹对我还好的人了吗?
黎闻竹那时候听见了她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忘了很多事,唯独许少涵说的这句话,总是能清晰地映在脑海中。
她觉得自己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为自己最喜欢的好朋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再正常不过。
冷不丁地回忆起过去,黎闻竹的神情变得有些柔软。
柔软不过半分钟,又恢复成刚才那副饱受折磨的煎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