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立即湊在戈寧耳邊提醒,「是老夫人,蕭老夫人。」
戈寧瞬間明悟,這是蕭松烈的母親。
第67章
◎要不,試試相信他?◎
蕭老夫人邁進門檻,先是好一陣打量戈寧,笑意盈盈。
戈寧莫名心虛,不敢與她對視,乖巧蹲身行禮。
蕭老夫人上前扶起她,拍拍她的手,拉到身邊。
「你如實告訴我,他方才如何與你說的。」
戈寧偷看男人一眼,他面色煞白,身上的肉一顫一顫。
回憶一番,戈寧複述一遍男人的說辭,只說著說著,戈寧察覺到捏著她的那雙手在顫抖,話音不由停下。
「莫怕,你接著說。」蕭老夫人笑容和藹,眼底卻是沒了溫度。
戈寧唉了一聲,繼續開口,只不等她說完,男人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直直跪下。
戈寧一驚,忙避開。
蕭老夫人挺直脊背,冷眼俯視所謂的族人。
「松烈他娘,不,老夫人,當年的事定是有誤會,叢兒不曾做過那些事,何況松烈如今已是大將軍,不正是因著……」
「住口!」
聽男人狡辯了幾句,蕭老夫人越發生氣,厲聲喝止。
「依你所言,倒是我們娘倆要備下厚禮感謝十三伯。我兒能有今天是他的本事,是他命硬。」
似是陷入過往回憶,蕭老夫人直喘氣,好一會才平復,她接著道:「若你們當真無辜,今日又何必托人說情?真相如何,只怕沒人比十三伯清楚。」
男人已是一腦門的汗,面頰忽青忽白,他跪爬上前,在蕭老夫人腳邊苦苦哀求。
眼看著要說起蕭家秘聞,戈寧頭皮發麻,藉口準備茶水躲出去,剛一轉身,蕭老夫人拉著戈寧走到一旁坐下。
戈寧真真體會到了如坐針氈。
蕭老夫人見她面色僵硬,頗為無措拘束,笑著安撫戈寧:「都是自家人,不礙事。今兒一起聽聽也好,讓你知曉知曉他們的手段,免得日後吃虧。」
戈寧差點跳起來,她總覺得蕭老夫人誤會了什麼,戈寧想解釋,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半張著唇說不出話。
恰在這時,蕭家十三伯重提舊事,打斷了戈寧。
他不太老實,說話顛三倒四,前一句說自己兒子無辜,後一句又說是鬼迷心竅,戈寧越聽越聽不懂,倒是有所猜測。
十三房怕是把蕭松烈得罪恨了。
蕭老夫人審視著男人,憶起從前心中恨意仍是難消,不過時過境遷,兩家境遇大不相同,蕭松烈又成功分宗,擺脫了黑心肝的一大家子,蕭老夫人還算暢快,好整以暇的看他表演。
男人說得口乾舌燥,卻見侄媳婦無動於衷,戈寧還眨著眼睛等下文,一下子泄了氣。
「松烈他娘,念在是族親的份上,放過叢兒吧,他是蕭家唯一的希望了。你們想要什麼賠償,我們都願意給,讓松烈高抬貴手吧,他是大將軍,叢兒只是個讀書人,禁不起這般針對啊。」
這話說的,倒像是蕭松烈以勢壓人、公報私仇一樣,蕭老夫人緊皺眉頭,戈寧同樣如此。
「十三伯莫要冤枉人,自打松烈九歲那年被強征入伍離開滄州後,他可從未過問蕭家如何,亦不曾做過什麼。」
男人自是不信,一個勁哭求,懺悔。
戈寧耐著性子聽了許久,又有蕭老夫人在旁插話,她這才弄清楚緣由。
蕭松烈出身於滄州的蕭氏,一個沒落氏族,那時族中最出息的兒郎年過半百仍是朝中五品小官,其他子侄更是連讀書的天分都沒有,科舉入仕一途基本無望,蕭氏族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家族頹下去,不復從前繁盛。
轉機是在蕭松烈開蒙以後,他小小年紀就顯露天資,被蕭家族學寄予厚望,甚至隱隱過當時小有名聲的堂伯蕭叢,獲得了家族裡更多的資源傾斜。
蕭叢心有不甘,幾次鬧到族長跟前都被輕飄打回,許是因嫉恨,他自此處處與蕭松烈作對。
慢慢到了蕭松烈九歲那年,他第一次下場便考取童生,聲名遠揚。
滄州無人不知蕭家出了個九歲童生蕭松烈,比十五歲考上童生的蕭叢更加有才學,只要好好培養,前途無量。
蕭叢恨極,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蕭家族長打算把唯一入縣學讀書的名額保留,留給不到十歲的蕭松烈。
蕭叢不服,明明他才是最有希望成為秀才進入縣學的人,為什麼要讓。
再後來,蕭叢又從父親口中得知,族長醉後揚言,只要蕭松烈通過府試,他會動用蕭氏積累多年的人脈培養他,助他仕途通暢。
蕭氏式微,能動用的資源就那麼多,給了蕭松烈必然沒有蕭叢的份。
戈寧恍然,「所以,蕭叢是因為這個決定陷害大將軍竊書,等把人送進牢里,立刻找人做手腳,偷偷劃入軍籍,哪怕後來證明他沒有竊書也晚了,只能強行帶走送上戰場。」
那時應是前朝末帝初掌權的時候,時局混亂,貪官橫行,給些銀子收買人做手腳不是難事,即便蕭松烈那時九歲還不到入伍的年紀。
男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戈寧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蕭老夫人嘆氣:「軍戶子不得科考,松烈的仕途就此斷了,蕭家折了一個孩子,不敢再把蕭叢折進去,事後便是查出松烈無辜,他們仍舊要護著蕭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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