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此?时像一只?蓄势的黑豹,随时随地在月光下跃起?,吞掉她这只?单纯的猎物。
不该对他说喜欢,陈薇奇懵懂地察觉到自?己或许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你再这样我走了。”陈薇奇脸发烫,完全不想和他耗了,冷风吹得她心头的潮水疯涌。
庄少?洲径直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凶,不准她离开半步,语调保持着一种冷静:“陈薇奇,那句话是真的,还?是哄我高兴。”
陈薇奇呼了一息,不以为意,“庄少?洲,我哄你开心亲你一下就够了。”
是的,他太好哄了。她根本不需要说喜欢,就能哄到他。
只?是今晚气氛到位了,她心底那片极少?人抵达的荒原也做好了准备,在纽约种下的种子一直在野蛮生长,到如今,生了根发了芽,抽出了青翠的叶,所以这句喜欢,她愿意说出口?。
新的一年要到了,要辞旧迎新。
所以是真的,陈薇奇愿意让他住进她的心里。
庄少?洲滚动?着喉结,抑制着一种巨大的惊喜,他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失控,他想从容一点,在陈薇奇跟前体面一点,不要太丢人。
“谢谢老婆。”庄少?洲深吸气,低沉地说出一句最保守的。
其实他想说的有很多很多——
既然你喜欢我,那有多喜欢我,够不够多,够不够深。
百分之五十,百分七十,还?是百分之百。
喜欢我,还?喜欢别人吗?还?是只?喜欢我。
这种喜欢会持续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对他的喜欢和对周霁驰的喜欢比呢,给谁的更?多?
…………
他突然患得患失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都从未有过,令他一时无法完全掌控自?己,寝食难安。
庄少?洲心底被陈薇奇的喜欢划开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迅速成为一张血盆大口?,无论如何都填不满,只?会贪婪地进攻性地,直到彻底吞掉她。他知?道这样并不好,太强的占有欲和太贪婪的爱意都是不好的,会让对方窒息。
他不想吓到陈薇奇。
陈薇奇一直不开口?,他还?能保持克制,但她开了口?,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后退。她除了一点一点更?喜欢他以外,没有其它路可以走。
他不会学自?己父亲那样,某一天良心发现了,肯放对方走。不可能。他父亲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这样做。
但他也会汲取父亲的教训,要在一开始就克制贪婪的占有欲,要徐徐图之。
庄少?洲把陈薇奇搂进怀里,也不顾身上湿透的西装会彻底弄湿她的裙子,他故意地,要用自?己沾湿她,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复地摩挲,“我也爱你,Tanya。”
“我也爱你……”
陈薇奇被冰得打?颤,不停地推他,低怒起?来,“——庄少?洲!你一身都是水,不准碰我!我裙子——”
她想说她这条裙子真的不能沾水,再被他多抱会儿,就彻底报废了。
庄少?洲低头吻她不停张合的唇,很凶悍地撬开她的牙齿,横冲直闯地进入,吸她舌尖上的甜汁。夜晚的山上其实有些凉,庄少?洲身上的温度却比平日更?灼热,他的舌头很烫,手掌也很烫。
陈薇奇也被他吻得发热起来,身体里一阵一阵涌起?热意,连脖子和耳根都红了,吻到最后,成了一种难舍难分。
月亮悬挂在海上,静默地看?着他们,庄少?洲并不知?道,其实怀中的女人对他也有一种独占欲。
陈薇奇在爱里也是很贪婪的人。
“换衣服去,不然真要感冒了。”庄少洲恋恋不舍地在她唇瓣上辗转。
因为这句话,他又挨了陈薇奇一句骂,“感冒也是你害的,害人精。”
庄少?洲知?道陈薇奇还?记着那天他说了她一句害人精,所以找准时机就要报复回来,纵容地笑了声,牵紧她的手,大步朝建筑内走去。
冲凉的淋浴开得比平时高四五度,热水哗啦啦浇下来,那种舒服的感觉令彼此?都发出喟叹。
这样坦诚地毫无遮挡地面对面,陈薇奇还?是有些羞赧,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庄少?洲一起?,总要浪费很多时间,本来半小时能解决的事,现在要一个小时。
庄少?洲挤了一泵沐浴露,在陈薇奇身上打?出泡沫,他的掌心因为常年运动?而布满了薄茧,是粗粝的,在那滑溜溜的皮肤上游走,带来一阵阵的颤栗。
“快点。”陈薇奇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催促他。
庄少?洲从身后圈住她,手掌更?为方便地笼住一双弹跳的粉团,又像两?只?羽毛洁白的小鸟,鸟的尖喙啄他的掌心。
庄少?洲考虑以后要在浴室里加一把沙发,就放在淋浴下面,要防水的材质,更?要舒服,不弄疼她光洁滑嫩的皮肤。
最重要的是宽敞,能让她完全地躺在上面,这样就能更?久地享受淋浴,不必她挂在他身上,吃了一二十分钟就喊腿酸。
“快点……”陈薇奇这次说出口?的快点和之前的快点又不一样,软绵绵地,像小狗在哼唧。
“好。”庄少?洲接收到指令,嗓音透过蛛网似的热雾传出来,手掌扶握她的腰,理所当然很重,也更?为利落地,在淹满了温泉的窄甬中进出。
陈薇奇单手撑着墙面,另一只?手反过来揪他的胳膊,她连声着急,气息都不稳,“哎——不是让你这个快!”
“那是什么?”庄少?洲笑着俯身吻她的蝴蝶骨,低着嗓音,“宝宝,你指令不清楚,我也不懂。”
陈薇奇就不该答应他,在这样合家欢聚的重要时刻中做这种事。说好的半小时,他单方面撕毁协议,还?来一下一下撞。
“害人精,我说的是快点结束。”陈薇奇咬他递过来手臂,咬得并不深,像是在刚长牙的小动?物在磨牙齿。
庄少?洲手臂很痒,同时深深幢进令她颤抖的地方,仿佛要闯入不可能到达的最深处。不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他都要去到从未有人抵达过的深处,那里只?会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