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轻笑了声,他忽然觉得陈薇奇很可爱。
他疯了,他这是斯德哥尔摩。
“成交?”陈薇奇歪了下脑袋,耳垂上复杂的珍珠耳环在空中轻轻晃荡。
庄少洲低低地嗯了声,抬手把领带束得更规整。他今日穿得非常正式,金色的袖扣领针皆是考究,暗蓝色的领带泛着光泽感,系着一个优雅的埃尔德雷奇结。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领带系法,因为太复杂太费时而逐渐淡出视野,鲜少有绅士会系。也不知系这种领结的绅士要去见多重要的人,才愿意在一条领带上花费如此的心思。
“这个领结很特别。”陈薇奇第一次见到有男人系这种领结,像一朵含苞的玫瑰花。
庄少洲瞥她,“你喜欢吗。”
很暧昧的一句,陈薇奇心头惊了下,防备性地后退半步,看着他。她觉得他有些轻佻了,是看见漂亮女人就会这样吗,故意说些让气氛暧昧的话。
庄少洲无声地笑了笑,绅士地抬起臂弯示意她搭上来,“走吧,未婚妻。”
陈薇奇眨了下眼睛,缓缓地伸出手,轻搭在他的臂弯。不知为何,心脏有些发紧,也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
俊男靓女的组合在哪里都惹眼,更何况是陈薇奇和庄少洲。都是圈里公认的顶级颜值,还有身高、气场、气质都如此契合,走在一起居然没有谁的风头胜过谁,他们看上去像一对交相辉映的璧人,出乎意料地契合。
酒店的员工、客人频频打量他们,有外地来的客人悄声问前台小姐,今天是不是有明星在酒店参加活动。
陈薇奇感受到许多视线落过来,这加剧了她内心的别扭。
一周前他们还是社交场上点头之交的路人,此时,他们将以未婚夫妻的名义同框出现,不可能不别扭。
进电梯后,只有他们两人,一不说话气氛就静极,细微的轨道运行声在耳边嘶嘶而过,这种安静暴露了她的不自然。
最变态的是轿壁里面装饰着光可鉴人的水晶镜,雪花似的切割造型,从各种角度照着他们。
陈薇奇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易思龄,神经,一个电梯都要整花活。
“你看上去挺高的。”陈薇奇装作淡定地找话聊。
“还行。”庄少洲透过其中一片镜子,看见陈薇奇那双站得笔直的腿。
陈薇奇翘了下唇角,“庄生好谦虚,你看上去估计有一八八了。”
也许不止,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平视过去只能看见他的喉结、下颌。
“今年还没有量,去年的指标是一米九一。”
这么高?
陈薇奇小小震惊了下,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笑了笑:“那真的是…很高了。高个男生穿衣好看呢。”
庄少洲抬了抬唇角,转过脸看她。
这个高度差让他唇瓣稍低就能触碰到她的发丝,起伏的呼吸都洒落在她头顶,他轻描淡写地说:“很高吗?比你前男友高3。5厘米而已。”
陈薇奇没能立刻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愣在那,这一刹的情绪伪装不了,尽数被庄少洲看在眼里。
她倏地仰起脸,撞进对方那双似笑非笑的眸。
“庄少洲!!”
她恼羞成怒,当即把手从他的臂弯中撤离,可是对方似乎知道她会这样,手臂骤然伸过去,强势地揽住她腰肢,把她整个人扣进怀里。
他的手臂力量远比想象中可怕,她挣脱不了分毫,只能被迫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温暖和清苦交织的味道,像一片金色的旷野,被阳光烤得很热。
“庄少洲,你别太过分。”陈薇奇绷着身体,手掌撑住他胸口,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贴着他。
庄少洲搂她搂得更紧——
镜子里,他们交叠的身影暧昧又美丽。他口吻似有些疑惑,淡淡地,“不是都已经放下了吗,怎么一提到他你就炸毛。”
陈薇奇冷笑,可垂下来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别贼喊捉贼,我都没提你那一大堆前女友,你倒是先来膈应我。”
“你从哪里道听途说我有一大堆前女友?”庄少洲稍微俯身,一张浸在浓影中的脸靠近她。
那种很复杂的香气蔓延过来,佛手柑依旧浓郁。
陈薇奇被迫往后仰,纤细的腰折出弧度,仅有的支点都在他的手臂,她镇定地承接他幽深的视线,反唇相讥:“恐怕不需要我刻意打听,庄少爷的风流韵事就会自己跑到我耳朵里面,反正都人尽皆知了。我就想问问,庄少爷是对别的女人随心所欲惯了,才这样不打招呼就对我搂搂抱抱?”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六十七层。
庄少洲最后看了她几眼,松开了力道,对她的牙尖嘴利很无奈,陈薇奇迅速从他怀里撤离,两人交叠时的温度还残留着,她不自然地拿手抚住那只臂膀。
陈薇奇快步踏出电梯,裙摆纷飞。
“走慢点。”庄少洲大步流星跟上去,提醒她别摔了。
陈薇奇不听,走得更快,像是要甩掉他。
庄少洲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视线落在她如霜胜雪的后颈肌肤,快要走到酒廊入口时,他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不管你信不信,陈薇奇,我没有前女友。”
她连名带姓喊他,所以他也要连名带姓喊回来?
陈薇奇脚步一停,笑两声,声音甜腻到恶心人,“庄少爷,我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不过有没有的也不需要对我解释,我又不在乎咯。”
庄少洲僵了一下。她又不在乎。
他真是自找苦吃。早知道她不能惹,还非要招她一下,最后枪林弹雨都返还到他自己身上。
他松开手,几不可察地呼出气息,“不信就不信吧,没指望你信。这件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