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颂宁转过头来看她,“抱歉,虽然已经做了功课,但我依然不够了解成都?。”
葵葵又笑,“那?你就是为了安顺廊桥来吗?这玩意?找个半天随便看看就可以了,没什么好?玩的。”
许颂宁语气平和,淡淡道:“你不知道我为了什么来么。”
葵葵一听,脸又慢慢红了起来。
少?女心事在?漆黑的夜里十?分容易隐藏。
许颂宁看不清她紧张的神情和发红的脸颊,也?听不到她砰砰砰的心跳。
只有葵葵知道,自己的手?指紧紧缩在?了一起,几乎要将被子抠穿抓破。
“葵葵,晚安。”许颂宁说。
葵葵脑袋也?再次埋进被子里,低声道:“嗯……晚安。”
最?后与许颂宁隔床而卧的这一夜,在?他入睡后,葵葵也?迟迟不愿睡去,侧躺在?床上默默看了他很?久。
注定毕生难忘的一夜。
窗外头,是她家乡静谧的灯火,咫尺间,是心上人俊俏的眉眼。
她爱他的一切。
爱他月光下轻盈的发丝,爱他胸口平稳微小的起伏。爱他一切安好?。
他是她漫长?人生中,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
她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再抱抱他那?清瘦的身子,再听听他温柔的话语。
机场里里外外,人来人去,吵吵闹闹。
葵葵脑子里却异常安静,安静到只剩下许颂宁。
面前那?反光的米色瓷砖,一颗圆圆的泪水悄悄砸落在?上面。
距离除夕还有六天,比许颂宁预期回家的日子提前了好?几天。
是她亲手?赶他走的。
那?天,在?她家柔软舒适的米白沙发上。
许颂宁低着?头握住她的手?,眉眼温顺,喃喃问她:“葵葵,我能不能再玩几天?”
她的心像被人狠狠掐住,无法呼吸。
她很?想点头,但一闭上眼,就是他姐姐说:“让他早点回北京吧。”
她问原因,姐姐却不细说,她便只能叹叹气,又记起他那?天突然发病,痛苦得两三天不能下地。
于是她只能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空越来越阴暗,渐渐的,细雨如丝。
葵葵没有带伞,垂着?头,慢慢走进车站。
今天人少?安静,地铁一路平稳运行,葵葵脑子里挤满了事,回过神来,已经回到香格里拉了。
她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许颂宁临走前说她妈妈最?近不在?家,她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如果她愿意?,可以继续住这里。
葵葵只能苦笑。
十?万块一晚的房间,小少?爷是一点也?不在?意?。
空荡荡的总统套,他不在?,显得更?加空旷冷清了。
葵葵从客厅穿过,拖沓着?脚步来到卧房。
床铺已经被整理好?了,葵葵趴到许颂宁的床上,却还能轻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独特又不刻意?的香气,如同他本人一样。
葵葵趴在?床上,脑子迅速放空,沉沉一觉睡去。做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梦,再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被子里,独自缩成了一团,紧紧抱着?枕头。
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葵葵皱眉翻了个身,手?背将压在?枕下的一张纸带了出来。
不禁愣住。
葵葵感觉自己的脑袋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清晰明朗,赶忙拿起那?张纸翻过来:
大约是哪天趁她还在?睡觉时,许颂宁悄悄拍下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们两个人的手?,葵葵睡得熟,手?指摊开放在?身侧,许颂宁在?床旁,弯起了食指和拇指凑近她的手?,和她的食指拇指一起拼凑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下面有一排金色马克笔写下的洒脱字迹:
早上好?,向日葵小姐。
葵葵怔怔的看了好?久。
她的小宁儿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酷酷的、帅帅的,实际上傻里傻气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身旁的手?机突然振动,葵葵赶忙拿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