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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修向她保证:“我什么都不做。我发誓。”
他下巴轻轻搁在她的颈窝,慢慢的看着她穿针引线,一只小鸳鸯很快栩栩如生。
“周时后天成婚。婚后有几天闲暇时间,你想去哪里玩?”
江柔安边绣着帕子,边答他:“听说桐州的凭栏唱曲儿是不是不错?”
“是。桐州唱曲百年已久,无事勾栏听曲,你倒是会享受。”
江柔安默了片刻:“我也是道听途说。”
“想去便去,听一听不碍事的。”
她难得提出要求。为了邀宠,李邵修自然会全力满足。
婚礼前夕,江柔安将帕子送过去。徐昭看着精致的绣针,心中很是欢喜。止不住的夸她心思细腻,手巧。
江柔安浅笑:“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贺礼。”
徐昭忙摆了摆手:“已经足够好了。”
她们二人性格相投,能说到一起去。
内室垂着帘子轻缓随风晃动,釉玉屏风折射出几丝波澜,天光透过云层,照耀着皑皑白雪。一派晴朗天气,悄然已经透着初春气息。
大婚这日,办的简单。只邀请三两亲朋好友,小酌一番。
李邵修打趣他:“可别喝醉,一会儿认不得路。”
“怎么会认不路?”
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徐昭房里。
周时掩盖不住激动心思,狂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么。十年!”
“我没有一天不想她。”
自从周氏一族流放,妹妹周婉出了意外,胞母逝在路上,周时
心中充满仇恨。他要报复,报复这个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朝廷。周时脑海中想过无数次,他要一步步登上权利顶峰,可那会儿身在边疆,心恨徒然,黄沙连绵无际没有尽头,箭弩擦过侧脸留下疤痕,周时差点死在外面。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微弱的希冀的。他的昭儿还在等着他。
父亲临终前声音低微,担心自己的儿子只记仇恨而不懂宽容,便劝:“前尘往事,不必再追究。”
父亲撒手人寰,这世上便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瘦弱的少年倔强握着手中的剑,他要怎样放下仇恨?怎样心怀宽容?
直至遇见信王,李邵修。
他会全力支持信王登基,剿灭这混沌天,覆灭这昏暗地。
周时回京时,心里微弱的期望被击碎。徐昭早就入宫嫁为人妇,她违背了两个人的誓言,竟然还冷漠的说早就忘记自己是谁。
仇恨蒙蔽双眼,周时下决心,不会让她好过。
凭什么?她说忘了就忘了?她把当初两个人的誓言当成了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后来偶尔,皇帝宿在外间,他胆大妄为他丝毫不害怕被发现。若是皇帝发现了,大不了一刀捅过去,杀了那昏庸老儿,背上个乱臣贼子奸臣佞贼的骂名又有什么?他心里恨疯了。
而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他能名正言顺娶徐昭过门。
周时回味一番。好在徐昭心软,她嘴上说恨他,其实还是耽误于旧情。有她优柔
寡断,他才敢胡作非为,在她的纵容下一日更甚一日。
他会补偿她。一辈子,只对她好。
新娘所在的内室红线缠绕,天青锦被,玉石宝批。徐昭盖着盖头,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红晕。
终于等到这一天,她不由得心中狂跳。
年前的今日,她还是被困于后宫的嫔妃。日日憔悴,耽于旧情,以泪洗面。后来,周时答应她,会接她出宫。徐昭一开始本来不相信,她已经进了宫,怕是再无出宫机会了。
想到这里,徐昭心中生怨。也是怨自己心不够狠,她怨他道:“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我不喜欢。”
“好好好,全听你的。”
徐昭忽然就生了闷气,白了他一眼,独自走进内室。她道:“今夜我累了,你就睡在外间。”
周时一怔。难不成洞房花烛夜他要独守空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