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宥礼不解道:“为什么呢,你不也是他们的孩子吗?”
温让耸耸肩,语气平静道:“听林叔他们说的是我出生那两年我爸妈闹着要离婚,因为我哥身体不好,原本他们想再生一个替他挡灾,但一直没怀上,医生说是我爸身体有问题。”
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有困的意思才接着往下说:“但后来我妈突然怀了我,虽然做了亲子鉴定,我爸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妈妈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对他们夫妻来说,我是他们的耻辱,小时候经常有人喊我野种,我跟我妈说了,她说我本来就是……”
司宥礼心疼地吻了吻温让的额头,温让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难过,“再长大些,我就懂事了,他们每次打我出气我就跑到林叔家,在学校也没人敢欺负我,因为有阿序和林珝。”
“还有呢?”司宥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温让笑着说:“还有就是我上高中后他们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因为要攒钱给我哥去留学,小时候哥说长大要去国外读书,他们一直记得呢。”
其实现在说起来他还是有点难过,但他怕表现出来的话司宥礼会更心疼他,所以一直忍着呢。
司宥礼强忍着难过,亲亲温让的脸夸他,“真棒,高中就自己赚学费了。”
温让弯着眼睛,自豪道:“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不过初中那会儿我太小,找不到合适的兼职,我爸妈给的钱不够,几乎都是林珝和阿序把生活费匀一部分给我,高一那年也是,高二我开始直播,平时有时间就去兼职,学费和生活费就基本上能存到。”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傲娇道:“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很有钱。”
反正大学到研究生毕业的钱完全够了,如果他省着点花,说不定还能留一部分毕业买房。
司宥礼满脸自豪地对他说:“嗯,宝宝你最棒了。”
温让被那一声“宝宝”喊得脸热,他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格外心安。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其实他想让温让彻底跟家里断了,那些不是他的家人,他不想他因为他们难过。
温让没有任何犹豫道:“去读研,毕业后在北城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次来,只是想断自己一个念想,现在念想断了,就没必要再纠结。
他向来是个干脆坚强的人。
司宥礼没说话,静静地抱着他,但温让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他还是心疼他了。
温让讨厌这样的沉默,所以他抬头问司宥礼,“你困了吗?”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晚上光线太暗,温让估计就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他声音沙哑道:“一点点,你困吗?”
知道他一直没休息,温让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便点头道:“困了,我昨晚连夜来的。”
司宥礼抱着他躺下,顺手把床头灯关了,“好,那睡觉吧。”
温让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温让原本是想等司宥礼睡着再睡的,但他实在困得不行,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温让刚想喊他,手机正好响了,是司宥礼打来的,他连忙接起。
“让让,醒了吗?”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温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刚醒,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说:“出来逛了逛,要吃什么?”
温让稍稍清醒过来,“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去吃。”
“好,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你穿那个吧,昨天那身不是脏了吗?”
温让垂死梦中惊坐起,看着门边的购物袋,震惊道:“你什么时候让人送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而且他正好觉得衣服脏了想去买一套,司宥礼提前就帮他准备了,这也太默契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你睡得熟,没忍心喊你,快起来洗漱吧,我在楼下等你。”
温让应了一声,怕司宥礼等太久,他没耽搁,快速起床洗漱完下楼。
看到司宥礼时他才发现他俩的衣服是情侣装,不过司宥礼穿着像男模,而他穿着有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揉揉他的头,“走吧,吃完到处逛逛,然后该去赶飞机了。”
温让收起思绪,跟司宥礼并肩而行,“时间充足的话,我能去跟林叔他们道个别吗?”
还有叶叔,昨天都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不过他家离这边稍微远一些,估计时间不太够,只能托林叔帮忙转达一下了。
“可以,吃完饭就过去吧。”司宥礼说。
两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吃完早餐,又回酒店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林珝家。
林叔一看到两人就笑得一脸高兴,他熟稔地跟司宥礼交谈,“我昨天还在想,这种时候要是有个人能陪在让让身边就好了,晚上就听他张姨说他同学过来找他了,不然我还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
司宥礼礼貌地点头,似乎是找不到话说。
温让知道他话少,笑着接话,“林叔,我哪有那么让人不放心。”
林向成拍拍大腿道:“你就是太让人放心了才叫人担心,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愣是没看你掉一颗眼泪,别说你了,我看着都难过……”
张蓝洗完拖把回来,用拖把杆撞了下林向成,“你这老头,大早上的说这些干嘛,去给孩子弄点吃的带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