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鹫梧院出去的仆人带回些新鲜山楂。
两件事结合在一起,便不难猜到有什么好消息被瞒了下去。
谢老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消息被瞒下去的道理,不过是想等她这乖孙媳月份稳一些。
晨间请安的时候,谢老夫人留了大房的当事人,她仔细一问,从月吟口中说出来的答案,确实如她所料。
谢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眼底掩饰不住的高兴,招手说道:“乖孙媳,过来些。
谢行之松开月吟的手,月吟到谢老夫人跟前,“并非想瞒祖母,只是想再稳一些时日。”
谢老夫人笑着打趣道:“祖母哪会因为这小事而动怒。祖母都懂,自是不会责怪你。”
谢老夫人目光落在月吟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这好不容易盼到澄哥儿成婚,祖母就等着抱曾孙子曾孙女呢。”
“阿吟,你身子骨本就弱,这有了身孕后,便更需要注意了。还有澄哥儿,阿吟是头胎,这往后的九个月身子常有不爽利的时候,你作为丈夫,要多多体谅阿吟,多在身边陪陪她。”
谢行之说道:“孙儿谨记祖母的教诲。”
谢老夫人又道:“你的性子温润,即便祖母不说,你也知道该如何,祖母是放心的。”
谢老夫人盼着今日盼了许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同小夫妻俩说了好阵子话,又叮嘱鹫梧院的厨子用心负责月吟的一日三餐,不得有丝毫马虎。
晚上谢行之下值回来,餐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对于就她和谢行之两个人吃,菜着实多了。
月吟恍惚一阵,一时间仿佛回到了曾经来鹫梧院吃饭的那段时光。
谢行之已经换上了便衣,他扶着月吟坐下,还是和往常一样,先盛了一碗汤给她,再夹了肉脍和她喜欢吃的菜。
谢行之说道:“夫人如今是双身子,一人吃,两人补,断不可像平常一样任性,只吃几口便放了筷子。”
月吟看着碗里堆成个小山的菜,下意识拢了拢眉,“可是真的吃不下嘛。”
她声音拉得长长,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月吟垂下眼睑,打量了一圈她纤瘦的腰肢,又看了看尚未圆鼓起来的肚子,小声嘟囔道:“肚子就这么小,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嘟囔声再小,谢行之也听见了。月吟小情绪一上来,白嫩的香腮便微微鼓起,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谢行之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腮帮,“阿吟的肚子小不小,我最清楚。”
月吟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以后,脸顿时红了起来,羞赧地嗔谢行之一眼。
她哪里说的是这个。
谢行之笑了笑,夹了一块鲜美的鱼肉喂到她嘴边。
“去了刺的,安心吃。”
谢行之说道,他夹的是酸甜口的松鼠鳜鱼,正好对她想吃酸的胃口。
月吟就着谢行之递来的鱼肉,小口吃着。
口中有了些酸味,她心里舒服了许多,身子的不舒服缓和了些。
三伏天的夜里仍旧燥热,加之香软在怀,谢行之纵使是再有定力,也难免有些念头。
但月吟如今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会伤到腹中孩子的。
谢行之敛了敛眉,晦暗不明的眸子压着一抹欲色,身子异常滚烫。
月吟被谢行之从后面揽着,对他的变化甚为清楚,碰到他滚烫的手掌,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小声说道:“夫君,你若是难受,不妨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去冲冲凉水澡。”
她还推了推谢行之,示意他去净室。
谢行之低低一笑,嗓子泛起沙哑,“就这么无情?匆匆打发走床榻人?”
前几日夜里,他确实在净室里冲了凉水澡才勉强将那股燥意降下去。
谢行之握住月吟的手,灼热的手指把玩着她纤白长指,指端摩挲着她短短的指甲。
月吟脸上臊红,有些难为情,纠结了很久,最后在一阵沉默中缓缓启唇,“夫君若是想的话,我也……”
她结结巴巴说着话,脸上早已是红霞飞,纤指回握谢行之的手,心跳得飞快,“可以帮帮夫君。”
她听说在这种事情上,男子忍着忍着身子会出问题的,谢行之平素在这事情上便不知节制,倘若真如众人说的那样,因此伤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月吟纤指按了按谢行之的手,其意再明显不过。
谢行之笑了笑,捏了捏月吟柔软的纤指,绕着她纤指,“夫人心疼我。”
月吟红着脸抽手,否认极快,“才没有。”
昏暗的罗帐里,谢行之光看着月吟的背影,便已经能猜到她羞赧的神情。
谢行之笑着在月吟发间落下一吻,松开了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我去净室一趟,夜色已深,夫人先歇息,不必等我。”
罗帐被撩开,月吟听见谢行之离开的声音,她拢了拢薄被,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月吟眼睑低垂,手掌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这孩子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莫说是谢行之,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丝毫准备。
不久,谢行之从净室出来,重新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