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下巴,得想个理由。
许言寒喊完那句话后,就见许白深又是拍额头又是捂胸口又是摸下巴,表情变幻莫测,深深觉得把他养大的爸妈认回来的亲儿子完全没遗传到他们的聪明才智,就算小时候没被抱错他也可能会被人贩子骗走。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许白深下楼来了,他笑眯眯地把刚才捡起的各种荣誉证书递给他。许言寒带着防备接过来,刚拿稳东西,许白深突然双手抱住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许言寒一步跳开老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许白深:“……”
太没有同情心了啊喂!不应该问我哪里不舒服吗?
许白深抱着脑袋“痛苦”了半分钟,许言寒一直冷眼看着他不作声。
等不来许言寒的关心询问,他只得主动哼唧道:“我的头好疼。”
谁料许言寒依旧冷眼旁观,“这招你已经用过了。”
“啊是吗?”许白深下意识发问。
许言寒撇撇嘴,一副十分无语的模样。
许白深仔细回忆了下,书中好像确实有那么一段,因为穿插在许言寒的回忆里,他几乎忘记了。
说的是“许白深”被认回家来的第二天,许父许母为他办了一个小型家庭欢迎仪式,许言寒敬了他一杯酒,不料酒刚下肚,“许白深”就抱着脑袋说头好疼。
许父许母非常着急,许言寒也吓了一跳,差点就叫了救护车,好在没一会儿“许白深”就缓过来了。
“许白深”说是小时候脑袋受过伤,养父母没带他去医院看,后来一沾酒精就会头疼。
许母温柔责怪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喝,他说因为这是许言寒敬的酒,他怕不喝的话许言寒会以为他是在给他下马威。
许言寒连忙表示自己不会那样想,接着“许白深”便开始茶言茶语:“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前在养父母家我就被当成外人,如今我初来乍到,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行事。”
许父许母闻言一阵心疼,许言寒却里外不是人了。
父母不知道的是,事后“许白深”曾耀武扬威地告诉许言寒,他脑袋确实受过伤,但仅仅是擦破了一点头皮,打完破风针就好了,喝酒会头疼是他装的。
回忆完剧情,许白深尴尬地笑了几声:“呵呵哈哈,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
许言寒冷哼道:“我今天可没让你喝酒,也没碰过你。”
“对不起。”许白深低头认错,“我上次确实故意装头疼坑了你,但其实我没有完全说谎。”
许言寒嘴唇动了动没答话,他既不敢相信许白深跟他道歉的诚意,也没有兴趣听许白深说什么内情。
许白深才不管他想不想听,自顾自说道:“我小时候脑袋受伤是和同学打架造成的,因为他们嘲笑我,说我是爸爸妈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小孩,我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但是他们人多,我没打过,还被推倒在地上撞到脑袋。”
许言寒皱皱眉,他虽然一直上的是贵族学校,但也不是没见过校园暴力,无论许白深说的是真是假,他听到这种事心里都很不舒服。
许白深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的表情,接着道:“后来我们都被请家长了,我养父母看见我受伤了并不关心,只顾着讹对方家长的钱,最后他们确实讹到了一笔钱,但是也没有带我去医院包扎,只让我回家用消毒水擦了擦。”
哎?竟然押上韵了。
许白深“咳咳”两声收回分散的思绪,“过了几天我在楼道碰到领居家的大哥哥,他看到我脑袋上的伤口问我有没有打针,我才知道那是需要打破风针的,在那之前我养父母一句都没提过。”
许言寒拿着各种荣誉证书的手微微颤抖。
“后面也是那个大哥哥带我到诊所打的针,因为是邻居,所以他知道我养父母不怎么管我。”许白深苦笑道,“可惜那时候已经过了打破风针的最佳时间,我们还被医生教育了一通。”
低落了几秒,许白深重新扬起笑容道:“不知道是不是那支针没起到效果,直到现在,我头疼的毛病都还会偶尔发作,不过确实不是喝酒引起的,而且我头疼的时候总控制不住自己胡乱说话,刚刚就是这样。”
许言寒听到认真投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刚哪样?”
许白深指指客厅中央的长沙发,“我刚才就是因为头疼才躺在沙发上睡觉的。”
许言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沙发,“所以呢?”
许白深认真道:“所以我让你收拾东西离开的话是我头疼时候的胡言乱语,其实我没有真的要赶你走的意思。”
他刚刚的那一番话真真假假,细节全是现编的。
书中确实提过“许白深”在原来的家庭里有一个弟弟,有弟弟之后养父母对他很不好,心偏到了北极去,他就是因此才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也是他被认回家后恨许言寒的原因之一。
脑袋受过伤也没错,不仅仅是书中的“许白深”,现实生活中的他也确实是因为脑袋被砸身死才会穿进书里,醒来时头疼得快裂了。
奇怪的是随着他想起发生的一切,他的脑袋渐渐不疼了,现在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这个毛病还会不会再犯,他只得采取一个落下病根的说法,如若后面头又疼了,他才好用这个说法应对。
许言寒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哄骗了,认为许白深肯定又是想耍什么手段,“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