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一口那只桃子,只一口,我就原谅了那只老猴子为了一根香蕉出卖我这件事。
太好吃了,为了这种美味,让我背叛一个花果山的猴子我都干。
我也不恨刚才砍了我尾巴的人,如果砍掉点啥能换这个水果的话,随便砍,爱砍哪里砍哪里,太好吃了,根本顾不上疼。
当我第一次吃到正常的桃子,内心实在因为这种充满了激动和兴奋。在那一刻,我感到舌尖上的味蕾全部被点燃,嘴巴也是可以品尝美味的,而不是用来吃土吃灰吃干苦苦涩的果子,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感。
我根本舍不得吃完,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桃子送入嘴里,轻轻咬。随着触碰,丰富而细腻的味道迅充斥着我的口腔。真是一片甜美的水果
随着咀嚼的进行,美味的汁水释放出诱人的香气,填满了我的整个嘴巴。我可以感受到各种口感,有滑腻的、脆爽的、柔软的或者是酥脆的。每一口都带来新的惊喜和满足,仿佛舌尖上的味蕾在欢快地跳舞。
这种兴奋的心情随着每一口的进食而增长,我不禁被桃子的美味所征服。我开始忘记周围的一切,完全陶醉在这个美味的世界里。
以至于,连猎人在我断了的尾巴上浇上烈酒消炎,我疼得龇牙咧嘴,泪都下来,也没有停止吃。
我本来有机会逃走的,可是逃往哪里呢?只一颗桃子,我已经打算跟猎人走。
但我并没有跟猎人很久,从山下到集市上我已经被卖掉。
买主是一个耍猴子的。
被卖给了耍猴人我才知道一只猴子就算愿意被耍,也是要经过复杂的程序的。
那就是要被训。
耍猴人并不是只有一只猴子。
是一群。
第一次跟被训的猴子站在一起,完全不明白要做什么。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然而从不曾有人告诉过我,耍猴人训的是一只公鸡。
是,那的确是一只公鸡。
耍猴人指着一顶草帽,黄色的麦秸秆编的,半旧的草帽对那只鸡,用命令的口吻说:去,带上。
鸡无动于衷。
毕竟也不是所有的鸡都通灵的。
我不相信鸡能有什么动作,它的那个爪子能戴帽子吗?
而且帽子那么大,鸡的脑袋多小啊,你也没有办法想到一只鸡带一顶帽子的样子吧。
我琢磨着这是干啥?
戴帽子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可是,别的猴子都不懂,我一时也没敢动,虽然这的确比花果山打架的难度低多了。
耍猴儿人第二次命令,鸡照旧不明所以,东张西望。
他命令一百次也是没有用处。
第三次之后,耍猴人手起刀落,刚刚茫然的鸡头如同子弹,飞起,鸡血撒了一地。
猴子们立即大呼小叫,纷纷抓住帽子带头上。
后来我知道,那一招叫杀鸡儆猴。
如果管用,成本很低的,就是一只鸡,晚上是能炒菜吃。
听说不管用,下一次就拿猴子开杀戒了。
但够了。
于是我被锁上铁链子,练习刷刀,吞火,翻跟头,练习很苦很苦,稍有不对就会被用鞭子抽,那鞭子来得又快又急,常常是连一个皮一起被抽掉一块。
但我并没有逃跑,因为鞭打和杂耍之后有吃的,有桃子,有梨子,还有足足值我一条性命的香蕉,还有苞谷,红薯。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美味。
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好,表演也越来越难,慢慢的,吐火,钻圈,翻跟头已经不能满足耍猴人的需要,他要我练爬杆,站在光滑无比高耸入云的杆子上竖蜻蜓,拿大刀,还让我吞刀子。
我练就是了。
为了吃我原来如此有潜力。
就为一口吃的,我为他挣了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