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尸骨燕开始,他也没少经历血战,但没有一次有这样让他血脉贲张,而心底又涌起难言的厌恶。
也许自己,终究不适合白玉京这样的世界……
这场厮杀不是拳脚刀兵的较量,没有花巧的招式,每一刀一枪都要杀伤对方,要不然就是自己留下。
悍勇的骑兵赶上来,乱枪往马上二人乱刺。
白月棠挥刀斩断枪杆,飞身将一名隋兵撞下马,“就此别过!”他冲谢映登抬抬下巴。
披青年没料到他这就要离去,手里长弓不闲,问他:“你去那?”
白月棠埋头纵马,只是道:“烦请回去转告翟大人,就说白月棠不辱使命,择日再到军中拜访!”
他拍马择了另一边,与瓦岗众人渐渐行远。只有稀疏几骑追了一程,也就放弃了。
倒是荒山野岭,他自己迷了路。兜兜转转半天,也不知找了多久才走到自己取水的小河附近,马儿跑的渴了,站在河边嘬水。
他顺河而下,回到落脚点,篝火仍然烧的通红。
灵匹几人还围着篝火,不知在悄声聊什么。
只是白月棠现篝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道人。
他皱眉走近,战马停下,打着响鼻去一边吃草。火边上的道人回过头来,温然一笑:“白先生,咱们又见面啦。”
来人竟是谢弘。
余果儿见白月棠一身血污,吓得不轻。白月棠将前事说了,看向谢弘:“道长想必也是为这场战事而来?”
谢弘摇摇头:“非也,小道来探亲!”
白月棠知他说话总是闪烁其词,且半真半假,摇头苦笑间却想起那个披青年来:“谢映登?”
谢弘呵呵笑道:“然也然也,看来白先生已见过小侄了。”
初见时余果儿说他年龄不小,但道人看上去和谢映登年纪相差不大,很难想象两人竟是叔侄关系。
“令侄箭术神妙,让人大开眼界……”
谢弘听到微微摇头:“他少年时跟着游侠厮混,我几次劝他随我修道,这小子总是推脱不见。现在和这些混世魔王们混在一起,想必臭味相投,更不听我的话了。”
白月棠想象谢映登那杀神模样,挽起道髻,换上道袍,埋了弓箭换上拂尘,不知怎么有点好笑。
“那道长不妨在这里歇一宿,明日咱们一起去瓦岗军营。”
谢弘点点头:“小道正有此意。”
白月棠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此行果然另有打算,说不好还是为余果儿而来。
等到布玉檀和余果儿睡去,白月棠翻起身看着打坐养神的道人,终于是没忍住:“道长,有话还请讲明!”
谢弘睁开眼,淡淡笑道:“还是瞒不过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