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嫌棄她皮膚黑,身子健壯,長得不好看,都不稀得和她說話。這麼多年,也就一個長得還怪帶勁兒的陳三石沒嫌棄過她,這心可不就蠢蠢欲動了。
劉稻草好色得理直氣壯。
三花哪兒曉得她交的手帕交居然惦記上她那個據說要變成老菜幫子的三哥了,老實巴交道:「我們就是尋常人家,哪裡有啥高低的說法?若你說的是那種一袋糧食就能換回來的姑娘,那我二叔二嬸是不願的,不是嫌姑娘不好,是嫌姑娘的娘家,正經好人家誰會為了一袋糧食賣女兒?這種人家品行不好,我們不和這樣的人結親。」
劉稻草點頭,寧願讓兒子打光棍也不隨意給他找個婆娘過日子,這樣的爹娘咋可能是不心疼兒女的人?她娘就是接生婆,她從小跟在她身邊見慣了人生百態,那些當婆母當男人的,對婦人生產一事,可謂是各有不相同的嘴臉。
生了女兒,罵晦氣東西,丫頭片子,做啥月子啊,趟兩天就得了,當自己多金貴不成,還想殺母雞燉雞湯坐月子,做啥美夢呢?生了兒子則全家喜氣連連,抱著襁褓里的娃麼兒心肝叫,簡直恨不得供起來。
她原先還因為大丫姐的事,心頭對陳三石他們一家懷有點異樣的看法,覺得陳家老兩口也是重男輕女的人。結果後來他們一家明知山下在徵兵,卻還要去吳家給閨女討公道,她心頭頓時便豁然開朗了。
憋著的那口鬱氣消散,由著自己起了色心。
她給陳三石送了瓶抹臉的藥,希望他早日恢復成以往的模樣,那張麵皮招她待見。可沒想到那就是個憨貨,任由自己變成豬頭臉,有藥都不使。
現在真醜啊。
「他長得也不差,村里就沒姑娘稀罕他麼?」劉稻草托著下巴,餘光一直落在坐在角落裡的陳三石身上,就沒見過有人這麼吃餃子,用筷子戳著,把皮咬開後,撅著嘴一個勁兒嘬餡兒,嘬得腮幫子都扁了下去,吃個飯比小桌上的狗子他們還鬧騰。
「沒有。」三花斬釘截鐵道,她三哥長得是不差,可他整日和狗剩他們一道抽陀螺,哪個姑娘會偷摸喜歡他?看他估摸和吸溜著鼻涕的狗剩差不離,煩他還來不及。
「他相看過人家嗎?」劉稻草一眨不眨瞅著陳三石嘬餃子,沒發現三花怪異地瞅了她好幾眼。
三花是遲鈍,不是傻,稻草姐一直問三石哥哥的事兒,她就算腦子被堵住,這會兒也該通了。她偷偷瞧了眼坐在桌子面對舉著筷子歪著腦袋咬餃子皮的三哥,又扭頭瞧了眼盯著三哥看,嘴角噙著笑的稻草姐,一個可怕的想法占據了她的腦海。
她被自己的想像驚到了,忍不住趴在稻草姐肩頭和她咬耳朵,嚇得聲兒直哆嗦:「你,你不會是瞧上三石哥哥了罷?!」
姐姐你圖啥啊?
【作者有話說】
圖你哥長得還成
第164章164
◎我們去折些臘梅回家◎
黃婆子也想問閨女,你圖啥啊,咋就瞅上了陳大丫她弟!
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你,必然是生你養你的親娘,說句粗俗話,那就是你撅個腚,她都曉得你是要拉屎還是放屁,劉稻草的心思連三花都看了出來,何況是黃婆子。
其實早在剛進山時,她閨女時不時就往人家身上落的眼神,她當時便察覺出不對來。這些年,稻草因著長相的緣故,在村里一直不咋遭男娃子待見,但從古至今,只有漢子娶不著婆娘,沒有黃花閨女嫁不出去的,何況她家還算小有家資,真要說親,她閨女咋可能至今未嫁?
說到底還是稻草眼光高,瞅不上相看的人家,不是嫌別個破爛院門兄弟姊妹吵鬧屁事多,就是嫌男方長得傷眼,麻子臉一張,身無幾兩肉,胳膊腿細如蒼蠅,張嘴一口大黃牙唾沫滿天飛,與這樣的人過日子還不如找根繩子上吊拉倒……這是她的原話。
即便是村里婆子私下嘀咕她面如包公,壯似判官,都沒改變她的想法。她要相看的得是村裡的體面小伙兒,身子骨強壯,長相周正,還不能是破落戶,否則一概不成,瞧不上!
黃婆子是當親娘的,自然沒覺得這個要求有啥問題,對那些毫不掩飾想吃絕戶、自個長得又歪瓜裂棗的漢子,便是對方主動提出要當上門女婿,生了娃跟稻草姓,她都沒心動。
娃跟誰姓這有啥可重要的?說到底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的還得是那個人,不然若是嫁了個品行不好的,等她兩腿一蹬上了天,留下稻草和孩子,指不定那男的咋惦記她們家家產呢!
這世道能上門給別人當贅婿的能是啥有氣節的人?就不能指望!
黃婆子打從一開始就沒瞧上這樣的人,但這種人她瞧不上,不代表她就瞧得上陳三石啊,用村里人的話來說,她就是那活成人精的老東西,連主動送上門的贅婿都不要,心裡頭有譜著呢!她這麼有譜,朝夕相處這麼些時日,她還能看不出陳老二一家是什麼性子的人?
晚間,母女倆躲在被窩裡說體己話,黃婆子就沒忍住道:「你是個姑娘家,別老偷摸瞧男娃子,眼神可收斂些,真當別人看不出來啊。」
劉稻草一向和娘親,側身而躺,抱著她的手臂整個人貼上去,聽聲兒怪雀躍,仿佛很高興她主動說起這話題:「都看出來了,那就不叫偷摸瞅,那是正大光明看呢。」她半點不害臊,還高興問道:「娘,我曉得您啥都明白,那您覺得他那人咋樣嘛?我問三花了,她說她三哥性子似孩童,相看了兩回女方都沒瞧上他,村里也沒姑娘偷摸稀罕他,他在村里只愛喝娃子們一起抽陀螺,沒有那些不三不四的關係,乾淨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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