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坐了一会儿,姿势就放松许多,后面自己靠在?他的肩头,将身体蜷缩起来?,低头看?着手机。她在?各个平台不断搜索,不断翻看?,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藏在?屏幕后面看?那些各种各样的,温和的善良的,凶狠的尖锐的言论,所以情绪上没有非常剧烈的起伏,只是偶尔嘿嘿笑几?下,或者抬手揉一揉发红的眼睛,揉出一手背的水液。
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在?贺西洲的怀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橘红色的火烧云染了半边天,透过落地窗大片映在?地上和沙发,在?贺西洲敲击键盘的声?音中,沈星微靠着他的肩膀睡着。
接下来?的几?天贺西洲是考试周,变得忙碌起来?,而沈星微也没闲着,因为彭翰和教授正疯狂地换着手机号给她打电话,发了很多短信,大多是乞求之意,想要见沈星微一面,与她面谈。但是沈星微一律没有理会,也没有将陌生电话和短信拦截,因为贺西洲说这?些都可以取证,并且说他们这?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乞求的样子看?着就令人心里舒畅。
不用想都知道,彭翰一定每日?每夜地蹲在?沈星微的小区门口,想要见她一面,只是那天与贺西洲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住在?贺西洲家再也没有回去,就算他满世界地找人,也根本找不到沈星微。
另外还?有一件事差点吓死沈星微,因为春明集团的法务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沈星微的电话,给她发了信息,话中软硬兼施,想要线下约她面谈,并且表示她的行为对春明集团的名誉造成极大损害,会考虑针对公司的名誉权对沈星微提起诉讼,届时她将面临天价索赔。
沈星微收到信息一看?当下就马上两眼一黑,天要塌了,连夜爬起来?写道歉信,最后被贺西洲抓回床上,说不用理会,他会去处理这?些。
但仍然没有让沈星微安心,后半夜她睡不安稳,梦到她和贺西洲都被戴上了手铐,蹲进大牢,生生吓醒。
诉讼还?在?审核,贺西洲不知道怎么跟春明集团那边的人联系的,集团没再给沈星微发短信,而是发了新的公告,表明已经与当事人取得联络,接下来?会积极查明真相,并强调了集团所创办的绘画创作大赛绝对公平公正公开,没有任何黑幕,最后又说了一些“大赛是为了支持国内新生代艺术血液,打造独特品牌,为各大高校的艺术生实?现梦想的机会”等积极向上,畅想未来?的话。
此公告发出,针对春明集团那些尖锐的言论才慢慢缓和,止住了“昼”名声?的继续恶化,稳住股市的暴跌。
月底,贺西洲终于?结束了考试,开始假期,于?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被推到了面前。
贺西洲在?收到母亲第?三个电话时,对沈星微说:“明天去我家,见我爸妈。”
沈星微一听,立即皱起眉头,表现出了不太?想去的样子,她现在?每天都在?家里,不是对着画板乱画,就是上网关?注舆论的动向,再不然就是跟贺西洲一起看?电影,跟小猫玩,虽然有时候晚上也比较疲倦被按着折腾许久才能?入睡,但这?样的生活很得她喜欢。
只是与贺西洲的父母见面,是一开始就说好?的约定,沈星微自认是诚信守约的人,所以就算心里有些抗拒,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并且她后知后觉,一个月的期限要到了。
你要不要问问你儿子最近……
沈星微不明白贺西?洲在忙些什么,他分明已?经放假,却还是总抱着电脑,说的话总是装作听不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电脑里?,重要?到他立即马上,片刻耽误不得要?处理?一样?。
沈星微臭着脸,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总,有个几百万的合同?要?你现在就处理?呢!”
贺西?洲听到了这句话,抬手在耳朵上挂着的蓝牙耳机轻轻一点,对电脑另一头正在汇报的特助发了个“暂停一下”,然?后抬头望向沈星微,询问道:“怎么了?”
沈星微的脸色就更臭了,站在门边不讲话。因为她对于前去见贺西?洲的父母这件事非常重视,以至于在几套衣服里?挑挑拣拣,想要?找一套更为庄重、得体的衣服,也在考虑要?不要?在耳朵、脖子这些地方戴一些首饰,这些都是需要?好?好?抉择的。
所以她来到书房找贺西?洲,想要?他帮自己参考一下,只?是这个人装模作样?地戴着耳机,喊了两遍也没听见。
“我认为见你父母这件事要?比其他事情重要?。”沈星微板着脸,用冷漠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愤怒。
贺西?洲看了一眼特助发来的电子合同?,又看了看面前要?生气的沈星微,心?里?知道现在需要?好?好?回答,因为这是沈星微换第三套衣服来到书房,而他前两次都在敷衍。他想了想,说:“这些都是旧衣服了,去见我爸妈当然?要?穿新衣服,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十分钟后去找你,我们买些新的衣服。”
沈星微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露出了一点惊讶,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说:“可是这套我才穿了三次呀,难道你们家有这样?的规矩,见长辈需要?穿崭新的衣服吗?”
“对呀。”贺西?洲支着下巴看着她,语气认真,不像是随口胡说,“你知道的,有钱人家里?奇怪的规矩很多,我爸妈平时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迷信,认为不遵守就会打?破家里?的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