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被如此劈头盖脸的质问,少年萧彻其实也是生了气的,只他向来面上不显。
那些话也是被气着了才说的,但少年沈晏自己气的快炸了,哪还有功夫去管他生没生气呢。
少年人嘛,如爆竹筒子一般,闹起脾气来也是惊天动地的。
两人生了气,互相不说话。
少年萧彻那一日一直黑着一张脸,他实在是瞧不下去了,说要替他去解释,少年萧彻这才说他自己去,于是便提着两壶桂花酿先低了头。
低头归低头,解释……那是一句也没有,也不知道在犟个什么劲儿。
解释没有,指天誓日倒是挺痛快,少年沈晏似是很吃这一套,被哄得开开心心。
见两人和好了,他便也没多言,以为这事儿便过去了。
只是后来呀……
这事儿被公子拿出来反复念叨,念叨一次主子便理亏一次,念叨一次便理亏一次……
主子越理亏,公子越爱念叨……
“王爷。”刘公公心有余悸,“得说,事情便是要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不能再让公子逮着把柄,这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您也不想他日日年年的念叨吧……”好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偏长了张嘴。
萧彻手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日日年年……”
“是啊。”刘公公长叹一口气,“当你们吵架时,这些事儿便会被反复提及,王爷您想想,您这张嘴又说不过公子,您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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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停了雨,日头挺好,萧彻让人备车准备进宫。
木夏磨磨蹭蹭过来,垂立在一旁说有事儿回禀。
萧彻点了点头,木夏便将昨夜沈晏去找春山后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萧彻面无表情看向他,沉了声:“谁让你告诉他这些的?”
木夏“扑通”一声就跪了。
这跪吧,真是越跪越习惯。
木夏硬着头皮:“王爷,属下觉得有些事儿该说还是得说的。”
“这是该说的吗?”萧彻冷了脸。
木夏抬头正色道:“王爷,此事我们也查了五年了,如今公子也回来了,虽事情尚未明朗,但我们都知此事公子大概便是被冤了……当然,不到最后,也不能妄下结论。”
“只,总归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等到那日,王爷当如何自处?”
“事情无非两个结果,一个便是公子真的叛了您,将他千刀万剐,可还有另一个结果,王爷可想过?”
“另一个结果便是皆大欢喜,能生世子了呢。”在一旁抹眼泪的刘公公接了话,原来王爷一直在查这事儿,他竟都不知道……
但想到以后能生世子,他整个人又喜气洋洋了呢。
“是啊。”木夏也忍不住咧了一下嘴,“那时是要生世子的呀,好多事儿要是不提前说清楚,万一哄不好他,公子不给您生世子了咋办?”
“胡言乱语。”萧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呵斥,“你们是被他传染了癫病吗?什么生世子?”
刘公公忙朝木夏眨眼睛,王爷不好意思了呢,别说生世子的事儿,多尴尬呀。
木夏也眨眼,懂了。
“滚。”萧彻别开头懒得看他。
木夏便爬起来麻溜的滚了出去。
“简直不知所云。”萧彻气的将手里的竹简拍在桌上,“我看他是挨板子挨少了。”
“王爷,老奴觉得木夏说的对,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的,您忘了当年那事儿了?”木夏说起王爷许诺的事儿倒是让他想起了那日之事。
为何许诺呀?还不是因着王爷嘴硬不肯解释,最后才指天誓日的去哄人。
那日之事?
萧彻有些怔然,良久后喃喃:“那日却是我错了,没站在他身边。”
“您没错。”
“我错了。”
()“没错。”
“错了。”
刘公公急了(),这咋又魔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