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安:懂了,白順就是打雜的小弟。
「素聞花家四郎為人慷慨仗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馮氏和嚴家對我白家棄之不顧,竟是四郎雪中?送炭前來相助,我白家真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白凡又嗚嗚嗚抹淚。
白母哭出了詠嘆調:「花氏人脈遍布楊都城,一定要幫我們尋回白順啊!」
林隨安尷尬撓腦門,花一棠尷尬搖扇子。
原本是來查案的,結果被當成了救世主,這可咋整?
「嗯咳,」花一棠清了清嗓子,「你們最?後一次見到白順是什麼時候?」
「昨日申正,我兒回來換了身衣服,」白母道,「隨身小廝說是之前在芙蓉樓和——咳,後來就急匆匆出門了。」
花一棠:「出門的時候可乘了馬車?」
白母想了想:「他自己駕車,沒讓車夫跟著。」
林隨安皺眉:白順離開家的時候有車,去流月樓的時候卻沒乘馬車,為什麼?他的馬車去了何處?
花一棠:「白順離家之時可有異樣?」
白母:「臉色不太好?,我問了一句,他沒回我,那孩子平日裡最?是有禮,從未這般失禮過。」
林隨安:「一句話?都沒說?」
白母:「……一個字都沒說。」
花一棠眉頭緊蹙,合起扇子,輕輕敲著額角。
白凡:「求求花家四郎幫忙找找我兒吧,以後我們白家定然以花家馬是瞻,與馮氏和嚴家劃清界限!」
花一棠沒答應,也沒完全?拒絕,只?是端著高深莫測的表情說了句「知道了」,皺著苦大仇深的眉毛出了白家,林隨安在門外看到了等候的木夏,還有花氏張揚華麗的馬車。
一路上花一棠好?似被掐了脖子的雞仔,一句話?都沒有,兩眼虛空,腦袋隨著車身左搖右晃,就在林隨安以為他進化成不倒翁的時候,他幽幽嘆了口氣:「白順恐怕凶多吉少……」
林隨安雙臂環胸瞅著他。
花一棠:「你早就想到了?」
能想不到嗎?從目前得到線索來看,白順是最?後一個見到嚴鶴的人,且言行怪異,顯然是最?大的嫌疑人,而這個最?大嫌疑人現在卻失蹤了,那麼按照懸疑套路推理?,白順很有可能已經駕「鶴」西遊了。
林隨安當然沒把這些心理?活動說出來,而是提了一個問題:「官府在做什麼?」
他們兩個半吊子都能查到的線索,難道官府查不到?
花一棠皺眉,背靠車廂再次進入雙眼虛無的狀態,腦袋框裡哐當像個車載搖頭公仔,一路搖回了花宅。
這一晚,林隨安終於在客房吃了頓安靜的晚飯。水足飯飽後,將床頭小案幾搬到窗邊,攤開十淨集,倚著憑几曬月亮。
月上梢頭,夜風漸涼,一道黑影呼呼啦啦落在窗外,好?像一隻?巨大的蝙蝠。
林隨安歡樂招手?,「呦,大竹竿,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