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楹默默夹菜吃饭。
场上就数盛溶溶与贺洋说话最多,所以他的目光大部分都是落在她身上,说话永远不急不慢,让人如沐春风。
一顿饭下来,回到房间后,盛溶溶一脸不可思议:“我觉得他真的能追一追,这一晚上,他的目光都在看我,居然都没怎么看你!”
这算什么判定标准!莫晚楹无奈:“你在瞎说什么呢。”
“有你在场的前提下,居然有异性能忍住不看你。”盛溶溶回想起对方今晚专注的眼神,笑容止不住扬起,“你没发现吗?
除了他之外,场上的男人都偷偷看你,想要跟你说话,别的不敢说,贺洋的教养很不错。()”
就算他可能被莫晚楹所吸引,但是在另一个女孩在、且全程捧场的情况下,没有生硬地与莫晚楹搭讪,光是这一点,就胜了在场的所有男性。
我觉得他会是我雷达的一个意外。?()_[(()”盛溶溶肯定握拳。
*
圣诞夜,京市,蔷薇公馆。
聚集了众多京圈富一代的包厢热闹非凡,空气里都是香槟和昂贵香水交混的气息。
在包厢最显眼的客座上坐着几个年轻男人,怀里搂着巧笑嫣然的美女,一手夹着跟香烟,侃侃而谈。
在这圈客座上,无论是哪一个,出现在别的聚会都是尊贵无比的座上宾,但在今天,所有人都被主座的周聿泽压了一个头。
他一个人坐着,什么话也没说,俊挺的五官在暧昧的光线中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妖冶感,在他人侃侃而谈的时候,听到感兴趣的,会分去一个眼神,嘴里咬着根烟,猩红的烟头缓慢燃烧,他的眸光在烟雾中明明灭灭。
周围打扮靓丽的女人时不时睇去一个窥探的目光。
他什么也没做,却是整场聚会的中心。
姜嘉远好不容易在一众笑靥如花的女人堆里抽出身来,疲惫地在周聿泽的身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抱怨道:“以前喊你来,你不来,现在每晚都拉我出来消遣,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拐弯抹角打探你的消息,烦死了,你坐在这里,她们怎么不自己上来问?”
周聿泽两指夹着烟,将烟蒂摁在烟灰缸上,表情寡淡:“问你什么?”
“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找个女朋友。”
周聿泽冷嗤一声,当听了一个笑话。
谁都不敢当着周聿泽的面提这个事,也就姜嘉远,皮糙肉厚混不吝。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她们胆子大一点了,至少敢打听这个事。”姜嘉远回想起往年,不知有多少漂亮女孩蠢蠢欲动,最后都夭折在周聿泽冷漠的目光里,“你上恋综追人这事儿,可算捅了蜂窝,之前当你是修罗,现在当你是菩萨。”
“谁第一个先问的,让她别出现在你的地盘上。”周聿泽冷若冰霜,“修罗和菩萨,可都不是人。”
得,又把这位爷惹毛了。
这种聚会虽说是消遣,但能被邀约的人非富即贵,明令禁止某人不许踏足,相当于变相封杀,久而久之,这人就会被圈子的人排挤在外。
姜嘉远组的娱乐局,在京圈当中含金量最大,不知多少想要往上爬的人求爷爷告奶奶挤进来,当一个端茶倒水点烟的小角色,试图混个脸熟。
而姜嘉远听周聿泽的。
姜嘉远闭嘴,可不能再说了,再说这聚会以后就只准大老爷儿们来,没有衣香鬓影的聚会叫什么聚会,叫和尚开会!
“你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要么把人追回来,要么把人给忘了,开启新人生。”姜嘉远对周聿泽这种状态有点PTSD,没人敢
()骂他,又没人敢指挥他,在这样的周聿泽面前,他口无遮拦乱开玩笑的脾性都得时刻收着,累人。
跟莫晚楹在一起那两年的状态多好,除了很难见一次人之外,性格稳定得一批。
周聿泽将背靠回柔软的沙发上,敛着眼,眼尾呈现出一个微微上扬的扇形,姜嘉远往他脸上瞅一眼,心里暗骂,这人真他妈不给同性留机会,一个沉默的表情都跟电影里特意营造的场景似得,哪个女人看了不迷糊。
老天给了他这副容貌,也公平地给了他最坎坷的情路。这么一想,姜嘉远就平衡了,还是他及时行乐来得洒脱。
“新的人生就一定是好的吗?”周聿泽动了动一直闲搁在扶手上的右手,引人注目的是,这只骨骼分明的手上缠着几圈白色的纱布,明明是伤号的装扮,却平添了几分野性。
今夜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盯着这只手看,像在看一个神秘迷人的故事。
说话间,包厢推门进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打扮,商务精英的气质十足,与觥筹交错的暧昧氛围格格不入,但没人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而是纷纷给他让路。
“周总,有一个重要消息。”段沙恭谨地在周聿泽耳侧低语,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包厢内声音嘈杂,不是谈事的好地方。
周聿泽抬头扫了助理一眼,起身拿上搁在一旁的大衣披上,路过自觉让路的人群,推开玻璃门,去了无人的露天阳台。
室外寒冷,夜里下着零星的雪花,寒风肆虐,将他的大衣吹起。
段沙跟在他身后,转身关了玻璃门。
“是英国那边的消息。”段沙的语气有点焦急。
周聿泽眼神里的慵懒淡去,他一直让人盯着英国那边的动向,已经很久没听到扑腾的水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抬起眼:“那两个孽障又做了什么?”
段沙:“周洛笙用了障眼法迷惑了盯梢的人,等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英国一周了。”
“去哪儿了?”
段沙眼神古怪:“加芝。”
加芝,目前莫晚楹在的地方。
眼眸倏然警惕,周聿泽几乎没有犹豫,快步离开,浑身气场冷到冰点:“通知机长立刻来首都机场,我要启用私人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