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刚要让他变回原身,却见这货一张脸连着耳朵根都变得通红一片。
我大惊失色:“行不行啊?这么憋屈,你还是变回狼吧。”
“不憋屈,丁点都不憋屈”他几乎是喊出来的,胸膛依旧咚咚咚。
“其实,你作为一个十分威武的狼王,也是相当、非常、极度、尤为、十分的好看的。”
我认定了这货是不甘心在我面前示弱,就柔着声音,轻轻替他平复胸口,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台阶让他下。
谁知他不但没有就坡下驴,反而很是坚定地说“其实,我,从来没,没有想象过,做人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好极了。”
黑子嘴上说着好极了,脸色却比红萝卜红的更甚,鼓点擂得更震,说出来的话也都不连顺了,身体却和一个大木头桩子一样,直直的,僵僵的,笔挺的一动不动。
我心里骂了无数遍,这倒霉的孩子咋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唉,老规矩,还是得挥我的智慧,让他逐个往回变吧。
我打量了他一眼,当务之急,最最别扭的就是他的一张大红脸。
我笑嘻嘻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循循善诱“人类是最讲究平常的,说话声音要平常,心跳要平常,长相么,更要平常,要不,你先变回刚刚那个小白脸。”
他斯斯艾艾了半天,蚊子哼哼般的扭捏道“我法术不精,在去,悟悟”说完,一溜烟消失在林子里。
我抬头望了望天,连连感叹,晴天果然也能响出来个霹雳啊,这货居然说他自己——法术不精!
数百年来,向来都是他无休无止的嘲讽我的法术,比烂白菜还要烂个几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嘿嘿,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
又勤修苦练了一段日子,黑子脸红擂鼓的毛病虽然没能完全根治,作却是偶尔,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正常,于是我俩一致认为,大功告成。
黑子提议,既然咱是人,没理由不去村庄和集市溜溜,我连连摇头,非也,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思来想去的,原来我俩缺个人名。
从前交流,向来都是他对我说“喂,今天咱们……”
我对他说“嘿,给我扛颗白菜……”
我的名字取起来相当容易,全身都是樱花粉,又有十八颗樱花弹(虽然丢了仨)。到底和樱花也颇有渊源,人类常赞美樱花浪漫,幽香艳丽、如云似霞、纯洁淡雅等等等等,因此,我的名字就叫“樱樱”。
黑子的名字却着实让我伤了一番脑筋,黑黑、大黑、黑大、乌黑、鹊黑、焦黑……取了一堆,他都不满意,真是挑剔得很。
我俩正在纠结着怎么个黑呢,远处的一声狼嚎让我忽然来了灵感。
“有了,你喜欢喊嗷呜,不如就叫嗷呜吧。”
他呲着牙,紧绷的脸一瞬间就黑了,拼了命的摇晃着脑袋表示强烈的反对。
我抚摸着他的黑头安抚道“嗷是傲气,呜是威武,叫傲武,即响亮,又霸气,跟你般配得很呢”
又是一瞬间,他刚刚还紧绷着的大黑脸,线条竟“唰”的就柔软了,扭捏着“你起的名字吧,其实都挺好听的。”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又红成苹果了。
我刚要琢磨有病,得治,咋能给他降降温呢,突然,对面一个白色的小绒团拼命的狂奔在小溪边,不好,有妖!
我的右耳朵‘扑棱’一下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