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抡起一颗鸟蛋,砸倒了他。
万戮表情逐渐凝固。
六六跳到他脸上,一爪子蹬住他右眼,恶声恶气的威胁:
“给她解毒!否则我把你另一只眼睛也给啄瞎!”
万戮深吸一口气,妥协:
“好,我给她解毒。”
他慢慢站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这里面是解药。”
“你自己先吃一颗。”六六道。
万戮照做。
六六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把解药塞到桑念嘴里。
桑念僵硬的手脚骤然一松。
几乎是同一时间,万戮趁它转身不备,召出一柄淬了毒的短刃,挥手斩下。
桑念瞳孔一缩。
“噗嗤——”
下一秒,利刃入体。
鲜血狂涌,其中几滴飞溅到她的脸上。
温热。
她怔怔的向下看去。
玄色长剑透体而过,险险停在她身前三寸外。
剑尖缓缓滴下一滴浓稠的血。
倏尔,剑刃抽回。
万戮大睁着眼,双唇颤抖,喉中出嗬嗬的气音,倒向一旁。
他身后,是倒塌的墙壁,未散的烟尘,和——
执剑的少年。
“轰隆——!”
最后一声雷鸣,电光划破夜幕,点亮少年漆黑双眸。
压抑许久的风席卷而来,搅乱沉寂如死水的夜色。
大雨倾盆而下。
夏季特有的泥土的腥味合着血腥味一起漫开。
他收剑入鞘,身形削瘦笔挺。
桑念回过神,小声叫他的名字:
“……谢沉舟。”
谢沉舟掀起眼皮,向她走来,举起手。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有些害怕,下意识闭上眼。
那只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轻轻落到她脸上。
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觑着他。
少年低垂着眼,略粗糙的指腹一点点揩去她颊边血迹——
因常年握剑,他的指腹生了一层薄茧,滑过肌肤时,有些刺刺的。
不疼,反倒莫名的令人安心。
桑念直到这时才真正的完全放松下来。
“谢沉舟,墙怎么倒了呀?”她问。
“不清楚。”他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听说的。”
“听谁说的?”
“一只没用的废物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