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知道知道,你爷爷没白疼你,”陶老依旧乐呵呵地和林琅说话,但很快三轮车就停下了,闻昭非已经把他送到家门口了。
“陶爷爷,您快回家吃饭吧,我和三哥也先回去了,”林琅又掏一把糖给陶老,“您帮我带给陶奶奶吃。”
陶老家门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妇,正好奇地看着这边,林琅递出糖果后,朝门里的老人家笑了笑。
闻昭非也跟着偏头过去,微笑一点头。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陶老一想他明后几天还能继续蹭车,就不再不舍,和林琅闻昭非告别后,目送他们离开。
陶老一回头就看到自家老伴儿的目光,面色微微严肃,“以后别什么闲话都跟着唠,就没影儿的事儿。”
“知道知道,我就听人说,和你唠一嘴儿。小闻医生看着挺靠谱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啊?我这每晚担心得都睡不着。”
陶老媳妇薛大妮面色讪讪,邻里间走动肯定是要凑一起说说话的,她学回来给陶老听,也是因为听陶老说要让闻昭非替班,怕人出了差错,影响他们去探亲。
现在薛大妮看到闻昭非本人,再看他和林琅的相处,也不觉得这流言里会有闻昭非的问题。
“你没对外和人说什么吧?”陶老又忍不住问一句。回来三轮车上,闻昭非特意请他暂时不要对外透露他替班的事情。
“没有没有,你都交代过我了,我肯定不会说的,”薛大妮气不过走来,拍了陶老一下,她哪儿是那般不靠谱的人。
——
这边林琅和闻昭非又受了诸多瞩目和拦路问话,才回到二区卫生所的西侧门。
闻昭非将三轮车推到西侧院带锁的正屋里锁好,再带着林琅从角门返回前院西角房。
闻昭非去小隔间烧水,林琅拿着钢笔写作业,简老让林琅写一份组装三轮车的总结报告,下次过去带给他看。
房间门被敲了敲,林琅走来开门,“范同志来了,进来坐,三哥……”
林琅一转头就看到闻昭非从小隔间里出来了。
“嘿嘿,我就来敲敲门,看你们回来了没有,”范西华讪笑一声后,跟着林琅走进来坐到西角房里唯一的椅子上。
“刚到,”闻昭非走来坐到林琅身侧,再开口问道:“警卫科那边还是不给准话吗?”
范西华闻言努力克制的表情立刻破功,“今儿我陪所长去的场办警卫科,科长副科长找不着人,两个干事也是一问三不知,简直了!”
居然还要范西华来帮他们普及一下农场上的流言,听完之后,也不见他们有任何惊讶,他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范西华和楚建森没见到科长和副科长,就无法确定是这两个干事故意为难,还是被吩咐要如此。
“你怎么没反应?”范西华感觉自己被气半死,却不见闻昭非有何生气的表情。
闻昭非面色无奈地解释道:“猜到了。警卫科如果有作为,就会在传言开始之初有所作为。不用气,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所长怎么做。”
“哦?你和所长有打算了?难怪也不见所长多么生气,”范西华挠挠头,叹气又叹气,闻昭非和楚建森有后续应对法子的话,那他岂不是白气了一天。
范西华眸光一偏看去林琅,就见林琅神情专注地奋笔疾书中,似乎可能……都没听到他和闻昭非的对话,自然就谈不上和他一样生气了。
“没其他事儿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不用你送,”范西华说出来心里好受许多,不再逗留,他和闻昭非道别后,就自己出门和将门带上。
闻昭非收回目光看向林琅,目光又很快移到林琅手中的笔和纸。
林琅在将组装三轮车过程中放下的错进行深刻总结和检讨后,还执笔写了诸多三轮车改进建议。
“这是遮阳挡雨用的吗?”闻昭非指了指林琅所画新版三轮车的草图。
林琅点点头,一一给闻昭非讲解起来,“对。后座如果纯粹用来载人的话,可以改造成车厢式的,就像是以前的人力车。不过用脚骑还是太辛苦了,如果能找到适配的发动机就更好了。”
简老家里有一个修好的发动机,但那个家伙对于三轮车来说太大太重,根本不适配,但按照发展趋势,人力三轮车肯定很快被淘汰。
“会找到的,”闻昭非应着话,思索着他认识的朋友里有无可能提供林琅这方面的帮助。
三轮车成功组装出来,不仅是林琅和简老高兴,闻昭非也很高兴,这再一次证明了林琅无比卓越的天赋,他有幸能够见证这一幕。
林琅朝闻昭非弯了弯眼睛,轻声感叹道:“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从后世穿书而来,她所掌握的信息天然就比普通人多,且这些信息绝大部分都经过大众试错后留下的精华。
“我应该更努力一些,”林琅还是觉得无需避讳她已经掌握的信息和知识,只是她天然比其他人更有责任把它们带到人们的生活里。
闻昭非揉揉林琅忽然变得严肃又沉重的脸蛋,点点头,“努力当然可以,适当的压力也无妨,但更多就不行了,佩佩还要谨遵医嘱,忘记师母和杨叔都和你说什么了吗?”
现阶段要以养身体为主,吃好喝好睡好,适当运动,最忌讳疲劳和压力。寇君君和杨靖叮嘱林琅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如此了。
闻昭非继续劝解道:“师母告诉我说珍惜当下,我觉得很有道理,其他的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呜……”林琅放下笔把自己藏进闻昭非怀里,面色一点点红起来,羞愧莫名。
这个世界没有谁都是照样运转的,她这俩世界都是高中毕业学历的,确实不该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怎么了?”闻昭非面露慌色,却不知是哪句话惹起林琅难过了。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三哥,”林琅自然更不好说她太拿自己当回事儿的心理历程了,她蹭蹭人,想让闻昭非也忘了她说的那些话。
闻昭非依旧见不着林琅的脸蛋,但听声音似乎不算太难过,也没追究,他轻轻揉着林琅的头发和后背,帮她消解这突然的情绪。
林琅刚结束的生理期,让闻昭非明白女性情绪的多变,尤其是林琅,但同时闻昭非也明白一个道理,在林琅来情绪时,他最好别讲道理,更无须追究太深,哄人才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