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妃连着用药油刮了数日,脖颈果然松乏许多,不仅晨起不疼了,便是午后也只偶尔胀痛片刻,人鲜见精神不少。
这自然归功于徐云栖。
熙王妃不想欠她人情,便与郝嬷嬷商议如何回馈徐云栖。
郝嬷嬷笑道,“您不知道吧,这个月中,便是少奶奶生辰,这是她过门后第一个好日子,论理不能怠慢了。”
熙王妃若有所思颔首,“是该给她办一场,这样,你将我的话告诉谢氏,让她操持。”
郝嬷嬷诶了一声,立即转身去议事厅寻到大少奶奶谢氏,将熙王妃意思转述。
谢氏立即起身回,“我知道了。”
等郝嬷嬷一走,谢氏将手中账册合上递给丫鬟,“收好,带上我母亲前日捎来的那支人参,咱们去清晖园。”
丫鬟诧异,“少奶奶,您平日不是不太跟三少奶奶来往么?”
谢氏跟熙王妃一样,骨子里看不起徐云栖的出身,更重要的是裴沐珩如今被封郡王,风头正盛,衬得她丈夫一无是处,王府世子不曾请封,最终花落谁家不得而知,谢氏心里有些忌惮三房。
“婆母将此事交给我,我务必要办好,这就去问问三弟妹的意思。”
丫鬟不疑有他。
主仆二人收拾一番来到清晖园。
这是谢氏第一次来清晖园,徐云栖有些意外,原要去花房折腾那些药草,这不被迫袖了手,将谢氏迎进来说话。
银杏正在小药房研制药水,谢氏的丫鬟忍不住凑过去瞧,只留下陈嬷嬷伺候二人用茶。
谢氏笑着问,“过几日便是三弟妹生辰,母亲准备好好操办,遣我来问弟妹,可有什么想法?”
徐云栖断然回绝,“不必办。”
谢氏客气道,“这怕是不成。”
“真的不必,”徐云栖面
上罕见露出不耐(),还请嫂嫂替我回绝母亲。
徐云栖态度前所未有坚决?(),谢氏不解,“三弟妹,不是我强求你,实在是你过门第一个生辰,不办显得王府失礼。”
徐云栖笑道,“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绝不叫王府为难。”
周叔方才递来消息,说是荀夫人趁着今日天晴出了门,看样子是往城外青山寺去了,想必不日她便有大动作,徐云栖哪有功夫办寿。
谢氏与徐云栖关系不算亲近,不敢深劝,“母亲那边我先替你说一声,这么大事想必还是得你自个儿回话。”
徐云栖点头,不再做声。
在她看来,谢氏该要走了,谢氏也觉得尴尬,目光落在自己捎来的礼盒,朝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便知二人有话说,便悄悄退了出去,又将廊外的仆妇丫鬟使开了。
徐云栖隐约猜到谢氏来意,慢腾腾喝了一口茶。
谢氏也没打算跟她绕关子,径直将人参锦盒推至她面前,
“三弟妹,明人不说暗话,我丈夫的毛病想必你猜到了,范太医开了方子,见效一阵,慢慢的也不管用了,他心里难受,我看着也着急,不知三弟妹可否帮忙想个法子。”
徐云栖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语气,
“我需要把脉施针,他肯吗?”
谢氏顿时犯难,这种事又怎么好当面整治,更何况面前这人是自己的弟妹,谢氏光想一想,就替丈夫尴尬,“没有别的法子吗?”
徐云栖笑着耸了耸肩,“没有。”
事情陷入僵局。
徐云栖看出她的为难,边抿茶边道,“这样的病例我治过不下二十人。”
谢氏:“。。。。。。。”
她对徐云栖的医术深信不疑。
“我也想呀,就是怕他不答应。”
徐云栖不说话了,目光移开看向小药房的方向,两个小丫头不知在捣腾什么,有模有样,银杏罕见耐心教人,徐云栖颇为好奇。
虽然所求不成,礼携了来,不可能带回去,谢氏还是很大方将盒子打开,
“三弟妹,你过府这么久,我一直不得探望,这算是一点赔罪。”
徐云栖往盒子瞄了一眼,“不必了。”
谢氏只当她客气,“这人参是我娘家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弟妹别嫌弃。”
徐云栖无奈道,“不是我不收,是这个人参并不好。”
谢氏面颊顿时发烫,以为徐云栖是不给面子,徐云栖认真解释道,
“呐,你瞧这人参闻着药香很浓,实则是被药水浸泡过,现在市面上真正的人参并不多,好人参就更少了。”
“原来如此。”谢氏窘迫极了,她赶忙将盒子合上,面带愧色,“我并不知情,抱歉了。”
这才察觉徐云栖性子比想象中不一样,李氏八百个心眼,谢氏与她说话嫌累得慌,徐云栖不同,纯粹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