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简直就像个傻子一样!不止自己,连同整个项目组,几年来日忙夜忙,也像个傻子!
快到楼下时想起待会还有例会。还开什么会,取消掉!
但她也不想回公司,这样的状态回去只会逮着个人就骂。
于是她折返去316办公室,推门劈头就一句:“今天不用开会了,林叔有事。”
司一冉有点意外,她以为要开会的日子古芝蓝不会来她办公室。
稍微收敛情绪,坐到惯常的位置,点烟。
客观来说,古芝蓝是那种情绪来得快,但峰值也降得很快,并很擅于自我调节的人。刚刚那下楼上楼一趟,情绪已降下来一截。
但还是很生气!
司一冉连忙起身开窗,拿烟灰缸,一个字都不敢说。
抽掉一根烟,情绪又再平复一截。古芝蓝不喜欢像个生气小女孩般的自己,这是软弱的表现,是失去掌控权的结果。
监控里,护理室的两人似乎并未受到她忽然到访的影响,休息的休息,陪伴的陪伴,安静和谐。这种对比之下,她突然的情绪爆更显软弱。
让这呆子说点什么调节一下吧。
她问司一冉:“现在她怎么样?”
“嗯……虽然意识转醒好一段时间了,但身体机能还是很混乱。要不我把初步报告给你?”
“你讲下就行,看着头痛。”
如她所料,司一冉就接连不断地讲起来。不需要仔细理解那些复杂的专业名词和数字,只需要这个平淡毫无起伏的语。就像有的人烦躁时会去寺庙听敲木鱼和念经的声音,一样的道理。
……
“嗯……现在主要有个问题。”
明明在讲技术细节,怎么忽然开始说事了?
司一冉继续说道:“之前,方秀只是个特异的生物研究对象。可现在她已恢复成一个有人权的人。科研这东西,一旦牵扯到人权,很多事就不好说了。”
古芝蓝皱眉:一个多月前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你现在才想到吗?不过她没直说,本来就不是司一冉需要处理的问题,她只是敷衍一下:“行,这个让我想想。”
“还有一个是如何安置她的问题。她的生理年龄是24岁,可实际年龄应该有54岁了,而且我们找不出一丁点原本的社会关系,她自己也想不起来。”
“那你有什么提议?”
“也许我们给她找个正式的医生会好点……”
说话间,监控的影像突然却有了变化:本应无法自主活动的方秀坐了起来,并伸手抱住何荷允的脖子。
什么情况?
“你说的机能紊乱,包括这种?这是怎么回事?!”
司一冉凑过来看:“唔,她的大臂肌肉能自主运动了,昨天还不行的。”
说得好像很稀松平常似的。
“我不是问这个!”古芝蓝调出遥控取消静音,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摁来摁去还是没有声音,“这玩意坏了?都没有声音的!”
司一冉摁住她还在戳音量键的手:“她们没有讲话,当然听不到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传出何荷允的声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方秀脸埋在何荷允肩上,看不清表情。何荷允伸手回抱她,轻轻的扫着肩膀安抚。这个状态维持了颇长一段时间,何荷允才直起身来,帮对方把双手摆好到身侧。
“你哭了?”话语轻柔,连同擦眼泪的动作也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