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宽慰着自己。拿着十字架的索菲亚。。。。。。十字架。。。。。。李观捂住了脑袋,原来、原来伊万那幅画背后的故事竟然是这样的吗?李观又再次想起来他来到这里之前,观察画框上刻下的那句话:我们终将杀死最爱的人。
巨大的不安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
“又在想写什么,呆头呆脑的,”安德烈递过来一个茶壶,“喝点水吧,真不知道我花钱请你是为了什么,为了在一个平安的晚上扛着被吓晕的青年跑出来露宿吗?”
“对不起安德烈先生,”李观真诚致歉,“您完全可以把我放在那个木屋的,跑到这里来过夜多危险!”
安德烈一时语塞。他找不出来话来回答。昨晚他也是害怕的,尤其是在身边这个年轻人也莫名尖叫晕倒之后,他更是一阵心慌。思来想去也不急于一时了,只要他在门外蹲守着防止有人破坏就好。
对上李观清澈又单纯的目光,安德烈对视半晌,最后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找遍了所有索菲亚留下来的文字记录,很遗憾,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诅咒的事。”
“没有?”
“你在怀疑我吗?”李观的反问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和努力受到了质疑,立刻板了脸收敛了和善,“尤里,你在梦里进修成了男巫还是什么大学专家吗?”
“没有,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雇你来不是来听你一直说对不起、没有的。”安德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要是休息好了,就起来吧,我们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
“瓦西里耶夫家族的聚会。每隔十年,瓦西里耶夫的成名者就会聚到瓦西里耶夫的那栋古堡里。按照时间推测,我们明天就可以参加一场这样盛大的家族聚会。在那里,我们也许能够打听到更多关于索菲亚的诅咒。”
第49章第六夜
李观跟着安德烈来到了古堡里。
只是站在古堡门口他就一阵恍惚。古朴的石砖,诡异的色彩,沉重的大门,高大的橱柜。。。。。。这明明就是伊万和吉娜住的这个城堡!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古堡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相比较于伊万的古堡,这个古堡更加富丽堂皇这里的吊灯闪耀得比太阳都耀眼,连灯台都镶嵌满了钻石和宝石,各色的叫不出名的昂贵家具就这么被灯光照耀得熠熠生辉。
他记忆里咯吱作响的楼梯此时铺满了手工地毯,他记忆里那总是透着冷风的破窗户覆盖了厚重的红色垂地天鹅绒窗帘,那个空旷得摆放了无数盖着白布的画框的阴森客厅,现在确实一张张摆满了琳琅满目餐具的奢华长桌。毫无疑问,今晚这里将宾客满座。
看着这些华丽又崭新的家具,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他很可能来到了过去,来到了瓦西里耶夫家族的过去。伊万把他带到了瓦西里耶夫家族仍然辉煌的时代。
他为什么会被伊万带到这里?他又该怎么回去?
这样的疑问一浮现在脑子里,就如同一朵薄云,还不等它们彻底地展现在眼前,一阵狂风就把它们吹得一干二净了。李观竭力想要抓住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却又立刻被城堡里的钟声给打断。
“当、当、当。。。。。。”
李观立刻循声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时身旁的安德烈突然扭头过来,给他递过来一个骇人的长嘴秃鹫面具示意他戴上。李观伸手去接。这个面具上插满了栩栩如生的黑色羽毛,灯光一闪,面具上两个空洞的眼睛框快的眨了一下。
吓得李观失手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刚才恍惚了下没拿稳。”他赶紧弯腰去捡起,又习惯性地抖抖面具生怕沾染上灰尘,“还好没事,”他边说边直起腰来,“说实话这个面具有点奇怪。。。。。。”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咽下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德烈已经戴上了秃鹫面具,以及。。。。。。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仅仅在眨眼间,就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人。
下一刻,所有的人都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了他。大厅里瞬间出现了一张张整齐的秃鹫脸!
“啊!”
李观惊叫出声,一股莫名地力量将他从尤里的身体里拉扯出来,他试图想要抗拒这股力量,但是始终无法再回到那具年轻人的身体里。他也试图飘向远方,但只要离开尤里的身体一段距离,他又会被重新拉扯到尤里身边。
他悲哀的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找不到来路、也没有归路的游魂了。
他看着安德烈低声斥责他大惊小怪,看着尤里低眉顺眼地道歉,又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跟着安德烈步入了宴席。当然他也没有错过安德烈面对尤里的转变,从最初的眼睛里的不可思议到探究思考和最后的不耐烦和厌恶。
李观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从这个角度,他仿若醍醐灌顶,立刻明白安德烈应该不喜欢尤里这样性格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安德烈手里,受制于人的感觉总归不好受。
有仆人过来请尤里在安德烈一旁的座位坐下。尤里却如同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连连后退还差点自己绊了自己一个踉跄。安德烈于是皱着眉头嫌怨地让仆人赶紧把这个座位给撤掉。哪怕一开始是他拉下脸来主动向瓦西里耶夫仆人多讨了一个位置。
璀璨的水晶灯突然被关掉了。一排排蜡烛被鱼贯而入的仆人端上来放在桌子上。餐桌上人人屏气敛神,气氛肃穆庄重,人人戴着秃鹫面具正襟危坐,完全不是他预想的那样其乐融融,就算突然在宴会上响起来什么诡异音乐也毫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