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俣琨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上,纪守敬和孟霜吟的名字一左一右,她确实离婚了。
一向犟得要死的孟霜吟,这一回居然这么听他的话,真的和前夫一刀两断了。
纪俣琨唇角轻轻勾起,但他还是很快平静神色,看了眼床,“谁恨你了,我只是在给你换床单而已,看看,特地给你选的,喜欢吗?”
孟霜吟四处看了看,暗蓝色的床上四件套,连原本白色的清透窗帘也换上了暗色的。
分明是纪俣琨自己难过了,就换上了暗色。
但孟霜吟没打算拆穿他,“谢谢你,我很喜欢。那,你睡左边,我睡右边?”
纪俣琨指着自己身后一张沙发床,上面放着一条毛毯,“我睡这里。”
沙发床旁边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针灸包还有艾草叶,孟霜吟放在纪俣琨二楼房间床头的那个栀子花香薰,他也拿来放在了那张桌子上。
“你休息一下,我等会就来。”
孟霜吟点点头,走了几步坐在床上,垂眸四下望着这个房间。
这里的布置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她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男人的温度在这个房间蔓延,一点点暖着她的四肢。
孟霜吟眼睛看向窗边那张小床。
落地窗旁,沙发床上摆着一个糯米枕头,斑马花纹的毛毯整齐地铺在上面,地上放着一个棕色的毛绒地毯。
虽然方才纪俣琨真的很生气。
但是满屋没有任何一样摔坏的东西。他再怒,也只是把床单和被套扯了下来,自己换了一套新的上去。
孟霜吟觉得外面的传言真是可怕,纪俣琨看上去分明是个讲道理的人,他情绪稳定,哪怕方才那么生气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外面人说他阴险毒辣,冰冷无心,如今看来不副其实。
“别发呆了,我带你看看,过来。”纪俣琨进门,拉过孟霜吟的手腕,带着她在整个房间里走了走。
纪俣琨先把孟霜吟拉进了洗手间。
里面摆上了很多粉粉嫩嫩的瓶瓶罐罐,靠近镜子的地方,放着两个瓷白的牙杯,一个里面放着蓝色的牙刷,一个里面放着粉色的牙刷,两个牙刷挨在一起。
“这些洗漱用品是刚刚给你配的,要是你用不惯,到时候我带你去山姆再选一选。”
纪俣琨拉着她走进去,整个洗漱间有客厅那么大,他指着全自动恒温马桶旁边的一个小柜子,拉开后里面是粉蓝色的小长方形。
孟霜吟蹙眉,“这,你怎么连这个都准备了?”
纪俣琨单膝微曲蹲下身,伸手拿出来几包,“这不是很容易就想到了吗,你看,有七度空间,蓝月亮,还有全棉时代,这个应该是安睡裤,有338mm的,还有420mm的,你看看哪个好用,下次我就知道买哪个了。”
孟霜吟脸微微一红,从他手里把卫生巾放进柜子,拉着他起身,“纪少,我知道了。”
纪俣琨抬手将她挂在鼻尖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叫我纪俣琨。”
他拉着孟霜吟往外面走,进入一个很长很宽的阔灯长廊。
两边的橱柜里放着很多长裙,还有风衣,长裤,高跟鞋,皮鞋,皮包。
每一样都分门别类地放着,“这里是你的衣帽间,现在是冬天,只有冬装,等到季节变化的时候,会换成当季的衣服。”
走廊中间有一个圆桌,桌子上摆放着各大奢侈品牌的杂志,“每半个月会送一些新刊,你有喜欢的就圈出来给保姆,定做好了就会送过来的。”
孟霜吟真没想到,纪俣琨心思这么细。
她自愧不如。
“多谢纪……多谢你,我有点困了,真的很想睡了。你去躺在你的床上,我帮你施几根针,等你睡着我再睡。”孟霜吟揉了揉眼睛。
纪俣琨抬手,“今晚先不用,你先睡,我有事情。”
孟霜吟点点头,“那也行,早点休息。”
她有些不适应地走进洗漱间,端起杯子漱口刷牙,屋里没有察觉到有空调空也没有感觉有风,但是一点点地暖和了很多。
洗澡后,孟霜吟脚步很轻地从浴室里出去,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离地面十几公分的地方装着小夜灯,孟霜吟扶着墙一点点走到床边,坐上去后,侧脸朝沙发床上看了眼。
屋里一片漆黑,纪俣琨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旁边的桌上夜灯亮着微弱的光。
他横举着手机,蓝光照亮他焦灼的眉目,戴着耳机,面色凝重。
孟霜吟悄悄地躺下去。
屋子很大,以至于两个人之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对角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