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温声解释,倒不如说是哀求更贴切些,他简直就是在低声下气哄他了。
方幼眠看着也不是滋味,她又撇开了与喻凛的对视,“夫君不要这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很好。。。”
“你骗我。”他直言打断。
喻凛缓缓站起身来,“若是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我很好,你为什么要与我和离?”
“眠眠,凡事总得有个缘故是不是?你说出来我也不委屈。”
他承认他现在委屈。
方幼眠在脑中酝酿说辞,喻凛听到她说要和离之后的陈词做法,都叫她意料不到,他第一居然不是来质问,而是和她道歉,反思他自己有什么过错惹得她不悦。
这是她没有预料过的,按照喻凛的性子,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
出乎她的意料,反而搞得她手足无措,一时词穷起来。
“眠眠,你不要不说话。”喻凛又追问。
他攥着她的手,男人的掌心热,烫到她的腕骨。
“你不说,我猜不出来。”他一直追问,想要逼着她开口,又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令她畏惧瑟缩,所以谦卑的姿态一放再放。
“告诉我好吗?”
昨日她还笑脸相迎,夜里与他亲密,迎合他,这算是什么,昨日的亲密喘息犹在耳畔。
她怎么能够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居然变脸要与他和离?这算是什么?
若是让喻凛来形容他此刻是个什么感受,他只想到刑部大牢里面那些死刑犯,死之前吃的那一顿饱饭。
昨天晚上就是他的一顿饱饭。
喻凛走近,高大修长的身量笼罩着她,几乎挡住了窗桕外的光亮,又抓着她的手,让方幼眠产生一种无路可逃的错局。
她忍不住叹出一口气,索性坐了下来。
喻凛只看到她乌鸦鸦的云鬓,上面别的珠钗清丽雅致,她历来就喜欢这样的,绝不会是有人把她给偷龙转凤,披着她的人皮面具罢?
“我说的和离并非临时起意,也无关什么纳妾平妻。”她终于开口。
“不是临时起意?”喻凛低喃这句话。
他怎么有些听不懂,并非临时起意,那她是蓄谋已久了?
喻凛不明所以看着她。
方幼眠索性就把话说了一个明白。
“我与你的身份本就不相匹配,这场姻缘盲婚哑嫁,即便过了多年,还是不好。”
“眠眠,你不要孩子我们就不生,你不会逼你的。”
“是。。。你是不会逼我,但婆母祖母公爹,大家都希望你后继有人,原谅我。。。我真的还是没有办法,或许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她本来不想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方幼眠不吐不快,“我不想步上姨娘的后尘。”
“你明白吗?”她看着他。
“是我不好,终究是我无能,不能给你体面尊荣,总是让你受委屈。”
“可是。。。眠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要我们离开,我不会再让母亲祖母上门烦你。”他变相承诺,告诉她,他不会让她步入她姨娘的后尘。
“我想和离也并非全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他问。
“不是因为你不好。”
喻凛大概是她来到喻家之后唯一感到的善意了。
虽说他也有目的,他喜欢和她行房,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好的夫郎,知道维护她,保护她,爱护她。
喻凛除却在床榻之上有时候用力得过分之外,他几乎叫人挑不出来什么错处,甚至知道了她不想要孩子,所以自己吃避子药,又帮她回绝崔氏和喻老太太的为难,安置弟弟妹妹。
他真的很好。。。
“只是我们有缘无分。”
“我不信。”他凝着她,“我不相信什么有缘无分。”这些都是狗屁,糊弄人的无
稽之谈,他只信人定胜天。
“你为喻家家主,肩上担着喻家长房的重任,恕我不能陪你了,我真的不想困于后宅生子,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有些累了。”方幼眠的声音降了下来,她平复心绪。
“如今缇儿身子痊愈,闻洲科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