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阮玉薇的面色渐渐凝重。
拐卖案,苗医案,陆让,书生,图腾。
他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马绍仁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给陆大人,若不是今日我去城郊的义庄查看另一桩案子,都不会发现这事。”
“才两日光景,那人的尸身竟然开始腐烂了。”
“这样的景象,我办了这么多年案也没见过,义庄的敛尸人也没见过,他也只听他师傅说十几年前见过,中了蛊毒的人,被虫吸干了气血,因此才腐烂这么快。”
阮玉薇抿紧了唇,“马大人可知哪里有关于苗栗族的文献记载。”
马绍仁摇头,“苗栗族现在所剩人不多,深居在山寨中,群居而过,自给自足,已经多年没有听说过了。”
“阮娘子,你可别想不开,这事儿还有得查呢,你的所愿一定会成真。”
阮玉薇有些哭笑不得,“马大人,我没有想不开,就是看到那边上有一张纸上的标记很眼熟,准备捡上来看看的。”
马绍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泥泞的池边一个大脚印,那张纸已经被踩破看不出什么东西了。
他立刻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昨天和今天陆大人那么对你,你就……”
“我就想不开了是吗?”阮玉薇摆了下手,“那不至于,虽然有人轻贱于我,可我自己还是非常惜命的。”
马绍仁,“那就好,人生在世不过寥寥数年,世间走一遭不容易,阮娘子可得好好看看这人间繁华才不枉这一遭。”
他将怀里有些滑落的册子理了一下,“那我就先回衙门里了,下午忙完了再去阮娘子的小店里吃肉卤。”
阮玉薇微微欠身,“多谢大人记挂,大人慢走。”
马绍仁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辆疾驰的马车从前面的主街道上飞奔而过,差点儿撞倒路边一个卖饼的小车摊。
阮玉薇好奇地引头望去,这里是市街,行人多,一般是不允许跑马过车,更何况像现在这样飞奔。
马车一闪而过,只看到车上一盏灯笼上写着一个顾字。
阮玉薇听说陆让的外祖就是文华殿顾大人,而这个方向是去大理寺的,这马车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看着眨眼间就消失的车尾,轻哼了一声,也怪不得人家这般目中无人,背景雄厚,为所欲为。
查几个案子,就能高升,哪里还管案子背后的实情是什么。
大理寺也不过是人家走向高处的踏脚石。
她要是想要弄清楚这些事,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阮玉薇扭头将视线投向池边那张已经破碎不堪的纸上,她打听了那么久都毫无踪迹的线索,终于出现了。
她到这边来也确实是想跳进池子里,试试窒息濒死之际,能否还能看到那个书生的模样,还有他手里的那个盒子是什么东西。
但她一到池边就看到了这张糕点的包装纸。
和她母亲尸体旁边的那张,一模一样。
她到了京城后,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有看到这家点心铺子。
直到刚刚,她在这个池子边看到了同样的纸。
阮玉薇的眼眸轻垂,春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胸前的丝丝长发飘起,逐渐迷了眼前。
那个木牌子她现在不能拿出来,所以,现在所有的交织点都在那个不曾谋面的书生身上。
“咚”地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
“我的球!呜呜呜——”
阮玉薇抬眸望去,不远处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抹着眼泪看着被踢进池子的藤球,后面的两个牙齿漏风的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她四下看了一眼,从路边捡了一根树枝,“别哭了,姐姐帮你捡。”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看向她,“可是娘亲说池子里有水鬼,很危险。”
阮玉薇摸了摸她发顶,“那是因为水鬼只喜欢吃小孩,可不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