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呆了七八分钟,烟抽了一半熄了踢进下水道,柏生拿着没喝完的可乐。
她说先走,赶回公司,匆匆走回街上,两人分开。
坐在车里,她想起去年在港城办公室出差述职,正遇到一单公司与员工解约的事情。
有个叫vanessa的雇员,口头请了长假,没有给理由。
下午茶时间,茶水间里,几个女仔围住小圆桌。她立在柜旁,用羹匙搅奶茶。
同事a正在说最新进展,vanessa需要长期见心理医生。
同事b听完,戚戚然说:“其实都好难讲,睇心理医生有咩用,我个街坊就喺心理医生,但喺佢自己都要睇心理医生。话唔定呢头做医生,嗰头就做病人。”
(其实也好难讲。心理医生有时见来有什么用。我邻居就是心理医生,自己都要见心理医生。说不定这头见完医生,转头又要见自己的病人。)
大家都不出声了,现在的生活节奏,谁能说自己百分百没问题呢。
就这样吧,已经是几种设想中最轻的情况了。
这段时间,她多多少少吓自己,无数联想做了几手准备。
一切都未发生,将来的事,有她这个妈咪在。
吴柏生签完租房协议,开始清洁,搬家,然后没有新意的向周若栗示好。
他之前的所有男女关系,要么是对方主动,要么是彼此有意思。难听点讲,就是短平快。
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无拖无欠。
其实他完全没有追求一个人的经验,唯有当年和周若栗相处,花了心机吸引她哄她。现在这个情况算什么?他只能当是被清零,又回到男女追求阶段。
他想靠近周若栗,还想亲近鱼蛋仔。
可是,周若栗不知道是忙还是已经不想理他了,十条信息回一条。
毕竟四年没见,他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想不出,只能干巴巴的问。
‘早上好’,‘吃了吗’,‘累不累’这些。
见不到面,他连哄她的机会都没有。
吴柏生是帅而自知的,他知道周若栗当面容易心软。
他只能又干回当年的老本行,到她楼下,给她送吃的。
开始几次,周若栗要么在加班不想多费口舌,要么想躲清闲,让保姆下楼去拿。
直到某一周,吴柏生第三次发信息和她说,有糟卤虾、鸭舌、毛豆,总之就是有几盒糟卤食材时,周若栗简直气到笑。
他是想怎么样,粤菜不行就换点心,再试试本帮菜?当年走的飞快,现在猜到有个仔,就记起她的口味了?他是想送吃的,还是当她是条水鱼(冤大头),想吃了她?
冲下楼,踏出大堂,热浪一滚,火气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