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尝一个。
吃白食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挑挑拣拣。
-
城中村,柳清秋正从生凶案的楼栋里走出来。她脸色凝重,回想着现场的惨状,无声地叹气。
在调查处工作越久,她就越觉得人类脆弱无比。
不远处停着车,柳清秋拉开车门,扫了一眼后座上摞着的文件,皱起眉:“你动这些资料了?”
驾驶座上无所事事的年轻男人吃了一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柳清秋:“文件是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的,但现在顺序明显被打乱了。你做事情为什么这么没有条理?”
“这叫随性自然。”年轻男人说。“我才不像你那么死板。”
柳清秋不想跟他进行这些无意义的争辩,她拉上车门:“回调查处。”
越野车立即向前行驶,没两分钟,卷毛年轻人闲不住似的,开口道:“现什么了么?”
柳清秋看着资料,头也不抬:“我没有必要跟你汇报。”
“这怎么叫汇报呢?这叫交流信息。”卷毛巧舌如簧。“我怎么说也是调查处的一份子,把我隔绝在外岂不是搞对立?领导班子带头歧视普通同志,你不能够吧?”
柳清秋沉思了数秒,觉得有些道理。
她不喜欢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因为对方是空降到调查处的,看起来有后台,工作态度也不怎么认真。
柳清秋一向严谨,工作方面尤其容不得一丝差错,她天然就对吊儿郎当的人没什么好感。但一方面她也清楚,空降过来有后台的人,安排的职位说是司机,却不能真的完全把对方当做司机对待。
一码归一码,不喜欢是私人情绪,对方要求了解案件内容,她也应该适当透露一些。否则难道真的向上打申请把人调走么?
伺候太子是让人心烦,但处理得当也会有相应的好处。
柳清秋能在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升任调查处处长,足以证明她并非不通人情世故,有些时候向上表态度跟工作能力同样重要。
“你想知道些什么?”柳清秋说。
“确定是吸血鬼做的了吗?”卷毛问。“接下来从哪里查起?”
柳清秋:“确定。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没有什么作用。作案的是吸血鬼,此前一直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没有身份可供追查,目前只能从失踪的男孩身上入手。”
“哦哦我看了资料,那个叫褚卫的?”卷毛说。“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很低吧?”
柳清秋转头看车窗外:“不一定。”
“怎么说?”
“今天白天你听到杨副队长的推测了,他怀疑凶手出于对血液的储备需求带走了褚卫。我当时没有反驳,但实际上我觉得这个推测站不住脚。”柳清秋说。“吸血鬼想要杀人相当容易,从城中村的案现场来看,凶手对人类毫无怜悯,既然如此,他们完全可以在需要血液时随机杀人,带走褚卫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反倒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也就是说,褚卫对于凶手而言完全是累赘和负担?”
“对。”柳清秋语气笃定。“除非生了某种意外,他们不得不将褚卫带走。”
卷毛“嘶”了一声,不情不愿承认道:“你还挺聪明的。”
柳清秋当做没听到这句勉强的夸赞。
她对自己的才智抱有绝对的自信,不需要别人的认可。那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轻慢。
前面有个红灯,卷毛停下车,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了,我看你那一堆资料里有关于药剂实验的,里面那个抢走药的是谁,也是调查处的同事么?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柳清秋看向他:“你说什么?”
“就监控截图里,被上百个吸血鬼追着还成功逃脱了的那个。”卷毛说。“不是同事么?听起来你好像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我还蛮欣赏他的,能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应该考虑把他展到调查处来。”
柳清秋皱眉:“你话太多了。”
卷毛无趣地撇嘴。
柳清秋:“你刚才说那个人眼熟?你在哪里见过他吗?”
“我想不起来了。”
这句话回答的非常迅。卷毛明显不太配合,根本没有仔细回想。
他自认为工作热情,却在上司那里频频碰壁,一时间态度消极起来。
柳清秋皱眉。
越野车驶进新兴产业园区,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随即驾驶座车门被人推开。卷毛拔了车钥匙就要走,满脸不愉。
走出去没几步。
柳清秋在身后喊他名字,语气平静:“曹佑安。”
卷毛脚步顿都没顿,埋头往前。他长到二十来岁,第一次受这样的气,任劳任怨当司机,结果全程被排除在外。夸柳清秋聪明,这算是拍上司马屁了吧?他都这么做小伏低了,竟然连一句客套的谢谢都没有听到!
简直岂有此理。
他过来调查处是要大展身手的,凭什么委屈自己当一个普普通通,谁都可以胜任的司机?
曹佑安决定回去就跟家里人联系,想办法转成外勤岗,打死也不做这个破司机了。
柳清秋坐在车后座上,没急着下去,甚至没提高一点音量,仍旧用那种冷淡的、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要是你能够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就算提供了线索,我可以给你调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