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衡看清购物袋里的一条真丝领带。他惊喜也略有点怪她,“那刚才带家家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拿给我?”
“你都系好了。”口吻不免抱怨。
“那是因为你没说啊。”
栗清圆微微局促,她认真给他解释,“我实在没办法,因为拿不准你的尺码,只能挑了条领带。”
冯镜衡突然张开双手,“来吧。”
“干嘛?”
“不是不知道我尺码么?来量啊。”
栗清圆拍下他的手,无所谓了,“你笑话吧。反正我今天无论买什么,在你这种二世祖的手笔之下,都会沦为笑话。”
冯镜衡却没有时间理会她的忸怩,而是自顾自抽解了他颈上这条领带,示意她,“帮我。”
有人用实际行动来响应她的礼物。
并怨怼她,“你早该送给我啊。这样我就可以在舍费尔面前稍微挽尊一下,并非我磨蹭也绝非我昏聩,而是房里那位实在熬人,她非得要我系她买的这条领带。你说,女人是不是很麻烦!”
栗清圆又气又笑。骂他,不要脸。
冯镜衡由着她发泄完情绪,再来捉她的手,往他的颈项上来。很郑重地鼓励她,“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拿你自己挣的钱给我买东西,正如我买礼物哄你开心,是一样的。我很喜欢,我没理由不喜欢啊。”
栗清圆被他招惹下来眼泪。
冯镜衡见状,几乎毫不犹豫地低头来,拿他一百分的吻。
栗清圆一想到这房里的气味才通风散去没多久的,立刻推开了他,“我就这一套衣服了。”头发到妆容都好不容易收拾好的。
冯镜衡笑着来牵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抱一会儿。”
栗清圆半信半疑。恨不得一分钟没到,就催他,好了。
也如他所愿的,帮他系这条礼物领带。栗清圆有点傻,她在自己脖颈上比划的时候,就能打结很利索,然后面对面了,她总弄不会。这种毛病,上学那会儿她帮同学系红领巾的时候就有了。于是她站到床尾凳上,叫冯镜衡背过去,容她第一视角再比划一下。
冯镜衡骂人,“这么笨是怎么考上A大的啊!”
“A大不考打领带。”
她再叫他转过身来试的时候,
冯镜衡由着她摆弄,好不容易算是端正系好了,她撤开手,示意他去照照镜子,看看满不满意。
冯镜衡说不必了,“满不满意这个质检活该交给你,否则今后我们早上出门,就这一桩事,两个人重复操作,浪费时间也影响分配效率。”
栗清圆听清,为了报复他这种处处爱甲方的嘴脸,拽一把绅士的品格,于是,不设防的人,像只大狗狗摔到床上去。
冯镜衡笑着躺在床上不起来,他怪她,哦,原来你给我买领带,是有这样的癖好啊。
栗清圆当然不理他。对于变态,你回应他一个字,都怕他爽到。
杭天打电话来,说晚宴预备要开始了。冯镜衡便等着女友出发前再收拾一下的自觉,一面帮她把红宝石收到保险箱里,一面告诉她,朱青那头确定不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啊?”栗清圆关怀了一句。
“吃甲鱼汤闹的。估计小的原本就有点肠胃应激吧。”冯镜衡走过来,化妆镜边上,打量着栗清圆补妆,“我妈这个人要强,这一回,再把孩子闹个不好,我看她还怎么跟朱青梗着。”
栗清圆在镜中看一眼冯镜衡,“你其实挺护着你大嫂的。”
冯镜衡笑着撑手在她化妆台边,“我没和你说过么,我俩是同学。”
栗清圆一听,停下描眉的笔,面上有很明显的情绪波澜,再听冯镜衡强调,“高中同班同学。”
“哦。难怪这么好。”
冯镜衡笑出声,一副逮到了的嘴脸,“怎么个好法?”
“你对她好啊。你不对她的两个孩子好,也不至于第一面的时候,沈先生就把你哥哥的孩子挂到你身上。”
“嗯,我妈至今把我去你家的事归功于她的安排。因为她拉不下来脸与朱青一道去,还洗脑我,说好人有好报。”
栗清圆自然不认同他母亲的一些微词。但是,细节检验人品。总归,爱护妇女儿童的男人,坏不到哪里去。
冯镜衡觉得这句,明褒暗贬,起码有点酸。
栗清圆也不否认,“因为我没有这样的长辈偏爱了,所以,有点嫉妒。小颖有句口头禅,我得不到的建议就不要存在了。”
冯镜衡于身后抱住描眉的人,暂时摘开了她的眉笔。他口吻依旧是那种顽劣的,但是揽抱住她的力道很真实,“我偏爱你。”
“为什么?”
“把那个偏字拿掉。”
小室里,一时相拥的宁静,无声胜过人间訇隆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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