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利恒却走过来拦在池语面前:“我问你,周青青怎么知道我又结了婚?”
池语觉得好笑:“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告诉她的?”
“不是吗?”郑利恒眯起眼睛看着池语:“跟小庄村相关的人,只有你也住在这个大院里!”
他走近了,池语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懒得跟醉鬼讲道理:“郑利恒,我跟周青青早没有联系了,下雪了,带着孩子回去吧。”
郑利恒不依不饶:“怎么证明不是你说的?”
池语被他缠得没了耐心:“郑利恒,你是不是觉得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有人给周青青通了信儿?你怎么不想想,是谁脚踩两只船?是谁想把周青青和孩子永远丢在小庄村?你自己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郑利恒红了眼睛,声音也跟着大了:“对!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最后悔的就是不应该追着你去小庄村!”
吼完,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如果我当初没有看上你,我的人生本来他。妈。的一片光明!
江寒听不下去,想要把他拎起来,池语拦住他:“喝多了,别理他,走吧。”
江寒抿了抿唇:“好,那你先上楼,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池语拎着手提袋转身上楼,郑利恒却再次叫住了她:“池语?你还跟江寒在一起?”
池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拧着眉看着他。
郑利恒扶着膝盖站起来:“好,好得很,你们倒是双宿双栖、情比金坚。”
他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刺向池语。
电光火石之间,江寒挡在了池语面前,刀子插进了他的腹部,江寒的手捂着肚子缓缓倒下,这一幕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个细节都被拉长,池语清楚地看见血顺着江寒的指缝流了下来。
郑利恒目光阴鸷地把刀子拔了出来,咬着牙又刺了出去。
池语抬起一脚踢在郑利恒的头上,郑利恒疼得丢了水果刀,捂着头蹲在地上吸气。池语干脆利落地补上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身边的小男孩尖叫着扑到郑利恒身上,哭着喊“爸爸”。
这场变故闹出的动静不小,附近的邻居很快围了过来,报警的报警,救人的救人,江寒被抬上了三轮车,送往附近的医院。
池语把他的上身靠到自己腿上,手指颤抖着轻拍他的脸:“江寒,江寒你怎么样?”
江寒想笑一笑,一张嘴却先吐了一口血出来,他小声安慰着:“别怕,小语别怕…”
池语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模糊了视线,她用手粗暴地把眼泪擦掉:“你是不是傻,看见他拿刀子还往上凑!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伟大!”
江寒嘴唇有些苍白,却还是笑着说:“别怕,没事儿…”
家属院附近有一家省医院,江寒被送到医院时,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很快被推上病床送进了手术室。
池语跟着病床一直跑到手术室门口,护士提醒:“家属就在外面等吧,不能再进去了。”
池语伏下身,在江寒耳边说:“寒哥,你丢下我过一次了,别丢下我第二次。”
手术室的灯亮了8个小时。池语也没有闲着,派出所的同志来做了笔录,她还跟池妈交代了住院需要用的东西,让池爸联系了江姝的学校,整个过程她似乎很冷静。可她始终不吃不喝,一秒也不肯离开手术室。
江姝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了,手术室门前,池语孤零零地坐着,她的腰背挺得很直,眼睛盯着手术室的灯。
江姝声音颤:“姐,我哥…怎么样了?”
池语转过头,眼神空空的,她低声呢喃了一句:“伤在右肺下叶,小姝,怪我。”
江姝贴着她坐下,握了握池语的手,冷得像冰:“不怪你,我们一起等他出来。”
手术灯终于熄灭了,江寒被推了出来,池语第一时间就站起身,腿麻得险些跪下,她顾不上这些,只是着急地问:“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家属?”
其实大夫就是例行询问,可池语却一下哑了声,说不出话。
江姝赶紧应道:“我是他妹妹。”
大夫点点头:“已经对创口进行了修补,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还要看后面几天的情况,可能会出现高热,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江寒被送到了加护病房。大夫的话得到了应验,第二天一早,江寒就出现了高热。
池语在守在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江姝都看不下去了,劝她:“姐,你回家睡一会儿,这样下去,你要把自己熬垮了。”
池语摇摇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江寒捂着伤口倒下的情景。
好在第三天,江寒的高烧就退了下去,大夫也松了口气:“只要不出血也不高烧,就算稳定住了,病人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江寒身上的检测仪器拆掉了一部分,家属也可以探望了,池语戴着防护口罩坐在江寒床边,短短几天时间,江寒脸上就瘦得颧骨都突出了。
池语拉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很疼吧,瘦了这么多,不过,你还算争气,都熬过来了。寒哥,你要早点醒过来,把身体养好,现在这样都不帅了。”
她低下头:“那天医生问我是不是病人家属,我答不上来,我连听医嘱都没有资格…你是不是该醒过来,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