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与侍卫们随即跟上。
裴珠月皱起眉头:“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南景柔声道:“大约出去的路就是那潭水,我们也去。”
罗鸩站在最后面,仔细地环视了一遍山洞,这才跟着走了过去。
另一边虞稚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涉入水中,整个人被冻得微微颤栗,握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跟上。”
说完便猛地扎入潭水里,金满堂与侍卫们毫不犹豫地跟随。
裴珠月瑟缩了两步:“景哥哥,月儿不会游泳啊……”
“无事,我抱着你,切记不要慌张。”南景说着便熟稔地揽上了她的腰肢,温柔似水地嘱咐道。
“嗯嗯……”裴珠月羞得脸红心跳,当即便不觉得下水有多么困难了。
虞稚游过了一段极狭窄的石缝,几经周转才终于来到了宽阔的河里,眯着眼睛瞥了一眼。
借着凉薄似水的月色可以看到河面波光粼粼,碎冰与雪沫漂浮,正是来时的那条河。
“哗啦!”
虞稚猛地腾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已经冻僵的四肢爬向河岸,差点没冻死在这冰冷刺骨的水里。
他们所处的地方大约在山谷最深处,这儿没什么人,也就无人现他们出来了。
金满堂和侍卫们随即冒出头来,前者冻得呼吸不畅,后者倒是忍得住,毕竟影卫平日里可没少锻炼,与养尊处优的人还是不同的。
“快走吧。”虞稚催促道,她要是再不换掉这湿淋淋的衣服,就会在这玄冬的寒夜里,变成一坨冰块了。
金满堂也终于明白,她让他带衣物的作用了,原来从一开始,整个入墓过程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几人走出十多米远后,南景半抱半拽得把裴珠月拉出来,她死命地扯着他的衣襟,差点没把他给勒断气,使出吃奶得劲二人才终于上了岸。
裴珠月狼狈不堪地喘息又咳嗽,南景则来不及安慰她,急切地寻找着虞稚的身影。
见虞稚已经走远了,他连忙将裴珠月扶起来:“月儿,月儿你冷吧,我们快些回去,不然你要受风寒了。”
“咳咳……好……”裴珠月哆哆嗦嗦地回答,上下牙激烈打架,脑子一片混沌。
虞稚的四肢都在痛,但她的思绪是清醒的,循着来时的方向不停地前进,呼出的气息都没了水雾。
几人沿着河岸原路返回,举目望去,可以看到许多人还在洞口犹豫,但人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约莫一刻多钟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停马车的地方。
金满堂看了看虞稚,见她的睫羽上都结满了冰晶,本就憔悴的她看起来更加虚弱了,便说道:“你先进去换衣服。”
“嗯。”虞稚没有客气,转身踏上马车,在马车内手脚麻利地脱下冰衣,换上了一身新的夜行衣和斗篷。
侍卫们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他们来了一趟,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给人姑娘做了拖油瓶。
对他们这些为主人卖命的影卫而言,简直是头一桩的新鲜事。
“你们不是没用……”
金满堂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中所想,垂眸抖着衣袖上的冰霜,低声道,“只是她看重你们的命。”
如果落在那两位身上,他们已经死透了。但对虞稚而言,每一条人命都不应该轻易放弃。
虽然她从不曾说任何怜悯之言。
话音落下,众侍卫收回了对视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身影纹丝不动。
虞稚掀开车帘走出来,用眼神示意金满堂可以去换衣服了。
金满堂换完衣服,二人便又同时登上马车,原路返回,向都城奔去。
刚驶出两里地,对面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南景从马车内走出,十分恭谨地作揖:“姑娘,我有话要说,还请姑娘下车。”
闻声,虞稚掀开车帘望去。
南景已经换了一身新衣,重新被几名护卫包围。裴珠月不在,只有他一人。
虞稚清冷淡然的声音打在夜色中:“如果是下墓的事,就不必说了。”
“不是。”南景立刻否认,温醇笑意似乎要融化冰雪,“我只是仰慕姑娘的才华,想与姑娘结识。若惊扰了姑娘,我在此向姑娘致歉。”
他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到虞稚的幽眸渐深,千思百转后,淡淡启唇:“倾九。”
倾九。
倾覆九州。
金满堂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
南景的喜色于形,并十分得体而从容:“有幸与倾九姑娘结识,在下万分荣幸,不知能在何处寻到姑娘?”
“有缘自会相见。”虞稚丢下不咸不淡地一句话,便放下了车帘。狗狗gug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