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恐惧的声音再次响起,攫住了石室内所有人的心神,紧张得不敢大声呼吸。
地面的泥沙微微颤栗,石板移开,凸出一座圆形石雕,逐渐上升到人的腰部之高,忽然停住,石板环环扣上,天衣无缝。
众人还在警惕之时,罗鸩已经上前查看。
只见这圆形石雕上摆放着几块精致的雕塑,雕刻着十二生肖,正对应铁刺之间的十二块空板。
罗鸩伸手按住牛雕,用力向上推移,空板便随之移动起来,与上一块空板结合。
手一松,牛雕便缓缓缩回,空板也退回原地。
“这……”南景拢起眉毛,“这需要两个人才能过去?”
这需要极高的信任,如若操纵石雕的人故意乱推,那行走之人便要栽进铁刺中,被扎成筛子了。
而且操纵石雕的那个人,若找不到第三个人帮他操作,他便无法进去。
这是对人性的考验。
远比上一关更加令人进退两难。
试问,身边这个陪你闯关的人,你敢把性命交到他手上吗?
“哼。”罗鸩阴鸷冷笑,“真不愧是虞家老祖宗,这种机关都想得出来,真是阴险至极。”
石室内的人纷纷看向了自己的伙伴,亦或是没有伙伴的人,同样都面露难色。
信任危机一触即。
虞稚转眸凝视金满堂,直截了当的问:“你上还是我上?”
金满堂眯起丹凤眼:“你不怕我趁机把你弄死?”
“你若想杀我,不必等到这个时候。”虞稚的声音清冷淡漠,好似没有感情,“没了你,我也寸步难行。何必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他们之间没有深厚的交情,却有密不可分的合作。合则如虎添翼,分则一文不值,根本没有互相争斗的理由。
闻言,金满堂不禁笑出了声,他非常认同虞稚的话,但出于一个商人的逻辑,他永远会选对自己利益最大的那条路:“我推,你走。”
“好。”虞稚干脆利落地应下,举步走到罗鸩身边,“要走吗?不走我们先走了。”
罗鸩尚在等南景他们做决定,迟疑在石雕前不动。看到虞稚二人走过来,不屑一笑:“真本事没有,胆子倒是不小。”
说完向侧边踏出一步,让出道路来。
作为第一个试探机关的人,虞稚表示毫无压力,大不了作弊就是。
但对于别人来说,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儿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上一关第一个出头鸟尸体都还是热的呢,这小姑娘是有几个脑袋?”
“你别说,我佩服她!一个小姑娘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胆儿大,你们不脸红还嘲笑人家!”
“什么脸红?这是智取,愚勇只会白白送命!”
这帮人几句话不对劲,居然又吵吵了起来,隐隐有要动手的架势。
特别是那些没有同伴的人,心情本就焦躁,一时间更是难以抑制怒火。
本就狭窄的空地被这帮牛鬼蛇神推搡起来,几乎没地儿站了,金满堂在侍卫的保护下都差点够不着石雕。
这样下去,危险至极。
“都闭嘴。”
冷冽凌厉的女声骤然打破吵嚷,宛若一盆冷水泼洒,顿时解了众人怒火,纷纷循声望去。
虞稚站在铁刺跟前,目光犹如铁刺般直戳人心:“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不暂时给予信任?保证绝不大动干戈,绝不乘人之危,我们才都能平安闯过机关。否则,一个人也别想活。”
被一个小姑娘教训,许多人都心有不满,但也不能不承认她说得对,毕竟他们都想活着出去。
“她说得对,大家别吵了!都把武器收起来!”
“想活命的都老实点!”
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收起爪牙,安静地把空地让出来。
裴珠月不忿地望着虞稚,凭什么他们都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堂堂王子殿下和太尉嫡孙女都还在这儿呢,这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她不禁越想越气,目光冷不丁落在石雕上,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个女人不是爱出风头吗?只要她稍微动动手,这女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满堂握住距离最近的兔雕,缓缓移动到虞稚的脚边。
虞稚毫不犹豫地抬步而上。
看似轻飘飘的一步,把在场众人的冷汗都看出来了,生怕触动什么机关,他们就要跟着倒霉。
确定没有危险后,金满堂再次推动石雕。他同样没有丝毫紧张,虞家未来掌门人在这儿呢,不论他怎么推,她都绝不会有半点事儿。
又一块空板移到脚前,虞稚继续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