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索,是一个陌生号码,本来应该挂断,但心里有种预感,使他滑动接起来。
“起来吃早饭。”
果然是牧靳呈。
杨意心平躺着,盯着天花板,睡梦带来的疲惫不减,脑子里乱糟糟的,昨晚的画面混杂着刚才的梦,一时间分不清现实。
牧靳呈问:“在听?”
杨意心轻轻嗯了一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不知道吃什么。”
“面条、抄手、豆浆油条、牛奶燕麦。”牧靳呈给出好几个选择。
杨意心都不感兴趣,听着男人沉稳的声音,心悸消了不少,手指捻着床单,有些犹豫和迟疑,“我……想吃你做的。”
牧靳呈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安静,让杨意心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是否会影响男人的安排,可突然就想任性一次。
哪怕他们现在的关系仍是不清不楚,他也没有立场。
牧靳呈问他:“想吃我做的什么?”
杨意心一听好像有希望,“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牧靳呈那边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杨意心摸不准这是个什么意思,把手机放一边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困倦感依旧很重,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脑袋继续睡。
郁期情绪很低落,严重影响他的生活,若非有不得不解决的事情逼他起来,不然可以在床上躺一天。
杨意心昏昏欲睡却也没有睡沉,满脑子的碎片,反而越睡越累,太阳穴也越来越痛,把脸更深埋进枕头里,疲惫中伴随渐渐加重的心悸,难受地捂着胸口,躯体化反应来得突然,一下子就喘不上气,耳朵里充斥嗡鸣。
蓦地,被子掀开,刺眼的光线令杨意心闭了闭眼,在朦胧不清的视线里看到一个高大人影。
牧靳呈神色冷峻,蹙眉摸了摸杨意心的额头,有些烫,应该是昨晚上洗澡没吹头直接睡导致了感冒。
嗓子本来好一点,电话里听着又严重了,牧靳呈就觉得不对,来看果然烧。
“你生病了知不知道?”他去拿床头柜里的温度计。
杨意心躺在床上任由牧靳呈给他解衣服扣子,把水银温度计放在腋下,被触碰才有一种真实感。
牧靳呈见人不说话,眉头蹙得更紧一些,“傻了?”
杨意心问:“你怎么会来?”
牧靳呈:“我不来,任由你把自己烧死饿死?”
“……”
“你对自己不看重,所以对生命也没有敬畏心?”牧靳呈问,“狗是你要养的,就由着它在下面饿着?”
杨意心这才想起来这个屋里不止自己一个,现在有条狗等着他养。
“我……忘了。”杨意心看了一眼牧靳呈冷怒的样子,眼睫耷下来,闷闷又可怜。
“……”牧靳呈也懒得计较他记性这回事,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三十七度九。
这温度只能算低烧,还不到吃药的程度。
他把杨意心拉起来,“去洗漱。”
有人盯着自然没法像独处那般随性,况且杨意心不敢惹牧靳呈生气,昨晚的话是说开了一部分,但不代表牧靳呈不恨他,不代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