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走到门口,柯明蕊开车来的,想送杨意心回家被他拒绝了。
柯明蕊:“上来吧,反正你也要打车,我顺路。”
杨意心摆手,目光瞥向街对面的黑车,“我朋友来接我,您先走吧。”
他执意如此柯明蕊也不好强求,叮嘱他注意安全开车离去。
她离开后紧跟着黑车开到餐厅门口,卢召下来为他开车门。
杨意心站在台阶上没动,在车流不息的街上声音有些小,“我想坐前面。”
卢召自然满足,去为他开副驾驶车门。
杨意心走到车门旁突然停下来问:“我是不是不能坐?”
卢召莫名:“没有,你都可以坐。”
杨意心盯着椅子,讷讷地问:“副驾驶不是留给女朋友的吗?”
“……”卢召哑然,心想牧靳呈怎么没有解释这事儿,但是又不好随便掺言,只好说,“牧哥他……没有这种说法。”
杨意心目光上移,观音坠再次入眼,像钩子拨弄心弦。
他顾不得自己能不能坐副驾驶,弯腰坐进车厢,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取下坠子拿在手里看。
木坠很轻,木头有些褪色应该是长期拿在手里摩擦的缘故,吊坠下面打了个小孔挂上璎珞流苏,但坠子太小,当装饰挂在车里有些违和。
杨意心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坠子,钩子成了尖锐的刺扎进心脏,疼得他佝背弯腰,握着观音坠死死抵着胸口,难过得想哭。
这是第二件五年前的东西,杨意心不敢想象牧靳呈还留着,更不敢想象他留了多少。
他不敢奢望这是牧靳呈睹物思人,可能正如男人所说要时刻记住这个教训,恨他入骨,要时时刻刻记住被抛下的滋味。
牧靳呈完全不用过得这么痛苦。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杨意心痛苦的喘息吓到了刚坐上车的卢召,他紧张地问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用不用去医院。
“我没事。”杨意心将观音坠牢牢握在手心,靠着椅背疲惫道,“我想回去,你开快一点。”
车子在长长的马路上宛如千万繁星中的一颗,霓虹灯映红杨意心的眼尾,让他不堪重负地闭了闭。
四十分钟的车程,杨意心回到别墅小院儿,他很少天色黑透后出来,白天茂盛油绿的林荫像地狱枯瘦的鬼手,花群绽放的小院儿阴恻恻的。
卢召将车停进车库就离开了,杨意心独自开门走进去,客厅里一片幽静,留了一盏灯不至于完全黑暗。
书房门开着,杨意心没看到人开始心慌。
他平时活动的区域只有客厅、卧室和书房,偶尔进厨房帮牧靳呈打下手还被嫌弃帮倒忙赶出去,三层别墅连三分之一都没去到,这会儿不见牧靳呈,杨意心只能挨个房间找。
浓重的夜色透进窗户在屋内蔓延,墙角一路都是感应灯所过之处皆有光线,可杨意心还是害怕,房间内是没有灯的,他像个幽灵在一间间地府里寻找,怕牧靳呈突然出现又怕再也不出现。
杨意心找遍一楼没人只好去二楼,每天睡觉的地方冲缓了几分害怕,仍不见男人只能硬着头皮迈向三楼。
红木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防滑,杨意心瘦,踌躇的脚步更是无声。
沿着墙缝的感应灯一路往上,引着杨意心步步靠近,像极了忘川的渡灵人。
杨意心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日子,这是第一次踏上三楼,布局和二楼相差无几,但踏上二楼是宽敞的前厅,靠窗边是乌木茶桌搭配镶嵌进墙的书柜,香炉里常年点着幽淡檀香,掺杂着桌椅的木香。
三楼的檀香气更重,踏上平台迎面是一尊弥勒佛冲杨意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