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四妹确实是个美女,只是说起来——”吴承祖打了个哆嗦。
“有什么不可说的吗?”冯寿山说道。
“唉呀大哥,这里也没有外人,说起来怕什么,谁要是娶了我那四妹,真真是锦上添花。”吴承宗说道,其实那怕是纨绔子弟子弟聚会,也不会多讲自己家的姐妹跟正室嫡妻如何,他们只会讨论小妾、花娘、戏子之类的,但是这次吴家两兄弟也算是豁出去了,拼了名声不要也要完成刘氏和五妹吴怡交给他们的任务。
冯寿山愣住了,他有些不懂锦上添花是什么意思。
“我那四妹五岁上得了天花,虽然是好了但是鼻尖上留了几个麻坑,虽然不大但也是白璧微暇,平日她出门都用脂粉遮了,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只是她那性情实在让人受不了。”吴承祖说着摇了摇头。
“才女嘛,总有一些清高的。”那位王公子说道,其实说到脸上有麻坑他就有些对那位才女可惜了,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这世上哪有什么多的绝代佳人啊,都是书里才有的。
“她那不叫清高。”吴承宗说道,看众人的表情吴承宗就知道吴怡在信里提的法子有用,“她那是古板,自许是班婕妤再世,口必称规矩,就算是有十分的美貌也是万分的无味,一举一动如同牵线木偶,为人无趣得很,整日里抱着几本书,走路都不离书本。”
“是啊。”吴承祖说道,“幸好是我妹妹,否则真的要愁死了,她每日里都会催促我四弟、和五弟读书,说的话比八十岁的夫子还要愚腐……”
冯寿山听说脸上有麻坑的时候心思已经有些动摇了,一听说是口必称规矩头就有些疼了,美女不光要看长相,气质举止也是一等一的,他死了的那个原配就是个规矩大的,好不容易死了,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个亲妈回来。
“诸位慢喝,我家中还有事,先走了。”冯寿山匆匆离去。
没有注意到吴家兄弟互视时戏谑的眼神。
冯老太太还未等穿上进宫的大衣裳,就见自己的宝贝孙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不要去,不要去——”
“怎么?”
“祖母,我想了一想,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娶庶女为正妻的好,那怕是小门小户的嫡女呢,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有一个做姨娘的亲岳母呢?”
冯老太太虽有些疑惑自己孙子主意变得快,但这事本来就是冯寿山求的,如今冯寿山说不许,她也就把这事给搁下了。
消息传到山东,吴从床上爬了起来,面向京城重重地磕头——
孙姨娘满心欢喜地盼着吴嫁到冯家,却没有想到得回的消息却是亲事被吴家两兄弟搅黄,心中极为不甘,“她就是不想看我们出头!”孙姨娘把帕子揉成了一团。
吴承平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摔落到了地上,他现在已经看清了,吴家是不能指望的。
就在此时吴柔走进了孙姨娘的屋子,她如今已经十二岁了,也是小美女一个了,“姨娘和哥哥有功夫为了这事生气,不如想想退路吧。”
若是亲事成了,自然没有人敢对冯四爷的亲岳母和亲舅兄做什么,如今亲事黄了,以刘氏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吴承平其实对吴柔是不满的,他现在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后宅胡闹,他当年的情形也不会那样凶险。
“我来最后看你们一次,也算是全了我们骨肉一场,你们日后若有什么,可别牵扯到我。”吴柔对自己穿越来的命运简直不满到了极点,不但处境艰险还有猪一样的队友。
“我终究是个爷们,在外面闯不靠别人也能闯出一片天,倒是你——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了!你们别吵了!”孙姨娘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像乌眼鸡似的吵架,头疼得要死。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我有一条明路,就是不知道哥哥敢不敢走。”
“什么?”
“二叔吴鸣是个公平的,也是真心疼我们的,二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二哥不如带着嫂子去投奔他,他现在是四皇子的心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吴承平是什么人,吴柔一提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的吴家他确实不能呆了,谁知道刘氏会出什么毒计,跟刘氏暗斗了这些年,他自是知道刘氏不是什么菩萨,更要命的是父亲吴宪完全被刘氏迷惑住了,无论在后宅出了什么事都认为刘氏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对刘氏言听计从。
“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如今不能科考,在后宅也确实没有什么前程,去二叔那里长长见识也是对的——只是带着妻室难免不便,我一人一马一仆足矣——”
吴宪对于后宅的事知道的确实不如刘氏那么清楚,但是诗集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吴承平的心思,可是他终究是想保下自己这个聪明的儿子的,他知道吴承平是不能留在吴家了,听说他要把妻子留下去投奔二叔吴鸣,吴宪觉得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也没有多考虑就同意放行。
刘氏知道他是避祸,只是冷笑着,心里暗暗想着看他能蹦到哪里去,也就由着他走了,吴承平已经是个大人了,脚上的泡都是他自己走的,到时候自有他自己的下场。
至于孙姨娘,吴承平一走孙姨娘就病了,病得起不了床,闭门养病再不出门,刘氏请医施药,毫不吝啬药资,孙姨娘的病倒是没重,只是人虚弱得很——
吴怡听说孙姨娘院子里的花草都被药汤子浇成红色了的,心中难免想着这人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却不知道对于孙姨娘暗自倒药的事有什么反应。
可是刘氏却是故做不知,只是每隔七日就请一次大夫,换一个药方,到最后满府的人都夸刘氏贤惠,对姨娘亲如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