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一些梁国的事。
听说梁国的皇帝有个非常喜欢的养子,才貌双绝,有雌雄莫辩之美。
可惜了呢。
这样美丽的人就要死在今天了。
……
荒凉无人的小道上。
怀雍一行人策马直奔军营。
这种野路不比平坦的官道,坑坑洼洼,很是考验骑术,然而驰掣之间众战士并不用为怀雍特地放慢度,他一手拎缰绳,一手持马鞭,俯低上身,一路是长驱直入,纵横自如。
怀雍心下憋着一股滔天的怒意。
他自小听一些从南边来的老臣痛哭流涕地述说过失去故土的悲伤,漠国人如果如何横行霸道,最后甚至侵占江左大片原本属于梁国的土地。
但这还是第一次切身实地地现在自己身上。
怀雍终于意识到,在父皇的羽翼下,他就像是生活在四季如春的暖房中。
尽管有一些来自后宫的明枪暗箭,但那些与漠国人起来,都显得如此温柔。
虽说这里是两国边界,但也是两国协定的和平地带,离他们的军营也不算太远,这些人怎么敢就这样明晃晃地提刀追着他们要杀?
未免太不把大梁放在眼里了。
此时的他与当年被北漠国的人赶去江的另一边的老臣们有什么区别?
他感受了几乎相同的屈辱。
前方眼见着要跑进一处洼地狭路。
这时,背后忽然胡哨声四起,那些个北漠人喜不自禁地呼唤起来:“羊儿们入圈喽!”
操!
怀雍气得脑袋充血,耳边一嗡,右手提缰,回身直展左手,对准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北漠人的其中一个,按下了袖弩的开关。
同时下令:“射!”
话音未落,众弩齐。
这群北漠人亦是微服出行,带的盾牌并非重盾,而是小且轻的藤盾。
这些藤盾离得近了就难以阻挡劲锐的弩箭,直直被射穿,有两个运气差的直接被射中头颅,爆出赤血白浆,还有马儿被击中要害,轰然倒地,连着马上的骑士一起被掀翻。
怀雍毫无犹豫,勒马急停,骤然转向,从腰上飕地拔出宝剑,直指敌人,驱马向前,再下令:“攻!”
而此时,这些北漠人仔细一听,却现向他们奔来的声音不知从前方传来,还从后方传来。
北漠人的领难以相信,他看着怀雍骑马踏着暮色绯尘向他奔来,手里那柄细小轻盈如柳枝般的剑简直像他七岁侄儿的玩具。
这是能杀人的玩意吗?
……能。
的确能。
直到他身边的亲信被一剑封喉,鲜血飙射溅到他脸上。
攻守异也。
现在,猎物成了猎人,猎人成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