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钟荣猜想这些鲜卑人应是觉得林中还有匈奴残寇的存在。
很快鲜卑人便搜至他藏身的树下,搜查的士兵足有百余,钟荣只觉手心出汗端着弩机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
良久……额前汗珠滴落,身体保持一个动作肌肉已渐僵硬,鲜卑人搜寻无果终于押着民夫返回平城。
钟荣正待动作,心中却莫名感觉不妥。
直觉告诉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绝对不止他一人!
他警惕起来身体不动,只脑袋微微向左右张望。
果然现在十米开外的草丛里有细微的动作,显然是有人藏在那里。
寒毛乍竖,冷汗直冒,感觉自己真是小觑了古人,鲜卑人能最终一统泰半天下,不是没有其原因。
钟荣只能继续僵硬着,夏日的飞虫在身上起起落落,肆意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好在敌人对于飞虫的抵抗能力终究不如他。良久……有一人率先从杂草堆里出来,并用哨声招呼着四周的同伴离开。
居然共有六人隐于暗处,自己纵然犹记后世的搏杀之技,但能不能以一敌六恐怕还难说的很。
又在树上待了一阵确定再无旁人,钟荣方才下树向着河边藏匿死去士兵的衣甲之地行去。
士兵的尸体已经给人抬走,但藏在远处的衣甲与刀具还在。最主要的还是士兵身上的打火石,他实在是受够了钻木取火那费神之事了。
下水洗了个澡,顺便将鲜卑人衣甲上的一股子牛羊味道除去。
河间游鱼很多,一尾鱼儿居然丝毫不惧怕人类,他放肆的游到钟荣两腿间想要去亲吻他的“伙计”。
自然不能让它得逞,钟荣一把将其捉住。
回到崖洞,火石用着甚为便捷,很快火焰升腾而起。
将几尾抓来的鱼类串在火上烧烤,心里却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现在看来鲜卑人不是易与之辈,救人的难度不小,除了每日前去窥视还要抽空在林中多布一些陷阱以防不测。
最终他决定,若是三日后还不能将大兄救出,便先行南下。
将两当铠式的皮甲挂在火堆旁边晾着,抬手抽出士兵的佩刀。
这是一柄直刀,准确的说应该是环刀。
其形状和唐横刀有些类似,单面开刃通体笔直,刀柄后有一个小巧的兽环十分精致。
用手摩挲着刀刃,钟荣现这居然是一柄钢刀。前生他对于冷兵器十分热爱,刀剑弓弩都有入手,不难看出这是通过锻打法所制成的钢刀。
“自己在?水边杀的那人应该并非普通的士兵。”
当然还有意外收获,一只钱袋子!里面装着两粒金锞子和二十多枚五铢钱,南下的盘缠看来是够了。
没有任何味道的烤鱼入腹,抬头看天为时尚早。
钟荣拿起弩机和佩刀走出了崖壁,砍伐了几株藤蔓和一些削尖的木枝。
设置好一处陷阱,他用刀在旁边的树上刻下一个十字作为记号。
忙碌间,些许雨珠开始从阴云密布的天际缓缓飘落,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第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