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的手还来不及搭在沈奕身上,就见一向对侯爷冷淡的二小姐半搂着侯爷的腰上了马车。
张东一个激灵,拿着药瓶的手抖了一抖。
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侯爷受伤后说了一句:这伤值了。
可不是值了,都搂上腰了。
只不过是被搂的那个。
二小姐还是挺主动的嘛。
沈奕僵着身子在崔梦娇的又拉又拽又搂之下坐上了马车的软榻上。
车帘放下,隔绝了寒风。
手中被塞进一个小暖炉。
他抬眸一看,崔梦娇搓着双手,道:“受伤了还不好好保暖,这样伤也好得快些。”
沈奕嘴角就往上扬了扬,抱紧了手炉,“还是二小姐会照顾人,不像张东……”
崔梦娇就道:“他本来就头脑简单四肢达,你让他去收拾个人可以,让他照顾人……啧啧……”
她说着翘了翘嘴,“那被照顾的人可就受罪了。”
沈奕轻笑出声,又扯着了伤口,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崔梦娇忙靠着他坐下,用手慢慢抚着他的背:“你情绪不能起伏太大,深呼吸试着慢慢稳定下来……”
清甜的香味入鼻,混杂着寒冬里的冷冽气息,沈奕竟慢慢稳定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侯府之外的地方靠自己这么近。
他突然有些想就这样与她坐在马车上,听她说着一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各家闲事,就这样走一辈子。
“沈奕?”崔梦娇忽然急急地唤了一声。
沈奕睁开眼,迷茫地看向她。
崔梦娇还是第一次在他眼中出现这等朦胧单纯的神情。
她怔了一怔,而后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那什么,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沈奕还未回话,就见小姑娘急匆匆撩帘跳下了马车。
“慢点……”他只得低声唤了一句。
张东上了马车,马车前行之时把药瓶往前一递:“侯爷,这药还用吗?”
沈奕回神,看了眼张东,淡淡道:“收着吧,明日去查查这药是什么人在卖。”
“哦。”张东闻言立马把药收了起来,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幽怨地看了沈奕一眼。
明日是国公回府之日,他方才才答应了六月要亲自送国公和国公家人回府。
这……
二小姐怎么偏偏今日要把这烫手的金疮药拿出来啊。
像以前一样无视侯爷不好吗。
“怎么?还有事?”沈奕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没,没事。”张东忙认命地低下了头,工作和媳妇儿比起来,还是工作优先。
不然怎么攒银子给媳妇儿置办一个家啊。
沈奕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这才摸着腰间的伤口,低声念叨了一句:“本侯还是太善良了。”
竟然舔着这张脸求陛下留了叶府女眷的性命。
哎……
只要一想到崔梦娇那张哭哭啼啼的小脸,他就胸口痛。
罢了罢了,他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抱紧了小暖炉。
这就当做是她的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