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杨士诚感激的双膝跪地“都是老臣一时不察,酿下错事。”
季贤达冷笑:“你真当你是什么千古能臣,还不是得陛下替你圆。”
“季大人”李慕君语带凉意。
季贤达回身弯腰揖手,然后站直面向朝臣不在开口。
李慕君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双手扶起羞愧的杨士诚:“杨爱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偌大的国家都等着爱卿操劳,爱卿于大夏的功劳朕铭记于心,大夏的百姓也不会忘记。”
“陛下……”杨士诚眼眶红成一片。
李慕君抬起胳膊拍拍杨士诚的肩膀,虽然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拍四五十岁的老者有些怪,可她是皇帝:“杨爱卿勉力即可,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陛下,一样是臣子你太偏心了,对着杨士诚那样的半老头子,又是安慰又是体贴,对着微臣这样年轻俊美需要关心的臣子,从来都是冷冰冰爱理不理。”
下朝回到天顺宫,季贤达跟在李慕君身后抱怨。
“你今天为什么找杨士诚的茬?”李慕君不理会季贤达的问题,只问了自己想知道的。
季贤达换上笑脸:“陛下看看上朝前微臣给陛下的纸条。”
即将进金銮殿的时候,季贤达确实突然给她塞了一个小纸条,那个时候太监已经宣唱“陛下驾到”她没时间看就顺手塞进袖袋。
李慕君从袖袋拿出小纸条,上边一行洒脱刚劲的小字:陛下,今天会拉杨士诚一把。
皇帝面无表情的将纸条还给季贤达,问道:“为什么?”
季贤达接过纸条看了看,一点点撕碎招呼内侍拿出去扔了,然后对李慕君说:“陛下坐了一早上,不如微臣陪陛下到外边走走?”
两个人没要随从,慢慢走在天顺宫的小花园里。
“兰慧贞敢伸手暗算陛下,就要有被我剁手的准备。”季贤达走在李慕君身后侧,声音平静。
兰慧贞是兰太后的闺名,只不过季贤达找杨士诚的茬和兰太后有什么关系?李慕君正在思量,就听季贤达解释到。
“张文俊中进士后在春华阁召妓庆贺,认识了同去寻欢的兰庭芳,两千两银子送给兰庭芳买前程。”季贤达停下来笑着说“陛下明白了吧”
李慕君淡淡颌首,杨士诚最爱名声,今天被季贤达当众讥讽,更是扬言要收回朝政。他一定非常气恼,肯定要收拾程远通,到时候程远通顶不住就会招出兰庭芳。
“兰家这一年小动作不断,杨士诚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陛下”季贤达几步走到李慕君前边挡住她的路“微臣知道,你今天不会眼睁睁看着微臣和杨士诚翻脸,也不会任由微臣把他踩下去,那样你就难以压制微臣。”
李慕君神色清冷,不置可否。
“陛下,你看咱们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季贤达忽然展开一个明亮的笑容,晃得李慕君眼花:神经病。她绕开季贤达想要继续走,却被季贤达拦住。
“陛下,兰庭芳虽然是兰慧贞的小叔,却因两人年纪相近,小时候常常一起玩,感情非常好。兰慧贞不会善罢甘休,等他们斗起来陛下好坐收渔利。”
“陛下,你可以防备我,却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一生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
李慕君最恨这样的誓言,上一辈子就是因为这样的话,落得身心皆失,钱财全无。她冷冷地开口:“你不守着你的心上人?”
季贤达眼睛亮了:“陛下,你吃醋了!”
……神经病,李慕君绕过他走了。
杨士诚自从为官以来,先是得煕和帝看重,紧接着李慕君也是十分敬重,从未如此当众丢人。
回到前衙难得火大的说:“去给本官到吏部,把程远通革了乌纱压上来。”
较量
当皇后的时候后宫治理的平稳和顺,当太后也从不奢靡铺张。因此就算她的弟弟兰侯爷在朝中没有什么建树,兰太后在朝中民间也有极高的声望,连带着兰家在一众勋贵中地位超然,甚至隐隐压了有实权的季家一头。
除了让皇帝早日生下兰氏血脉的子嗣,兰太后如今再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不过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反正李慕君就住在皇宫里跑不掉,兰太后也不是十分在意。更何况兰靖远就住在外廷的武英殿,几乎日日进来陪她一起用膳散步闲聊,她的日子比以前更顺心舒服。
兰太后日子顺心了,人越发显得年轻精神,明明过了五十肤色却白皙红润,看起来不过三十六七的样子。
“奴婢看这个金箔红宝九尾凤钗更称娘娘。”慈宁宫里,一个清秀的年轻宫娥,纤纤素手托着一支金灿灿的九尾凤钗给兰太后看。
兰太后坐在紫檀木雕荷花的绣墩上,前边是梳妆台,上边嵌着一大块极其罕见的水银玻璃镜,有多半人高。这镜子照人纤毫必显,乃是前两年,数万里之外的夷人特意进献给大夏皇帝的,整个大夏只此一面。
兰太后满意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说道:“哀家老了,那样金灿灿的还是留给年轻人戴,还是用点翠那支。”
托着凤钗的宫娥却没有换,反倒是笑着劝到:“娘娘哪里老了,这满宫里的主子,就数娘娘的发丝浓密乌黑”
“没错”手持象牙梳,站在兰太后身后的宫娥也笑着劝到“娘娘肌肤莹润,站出去比三十妇人更加光彩照人,唯有金凤才能衬托娘娘姿容。”
兰太后看着镜子里神采奕奕的人影,嘴角的笑容更大。
另一边的宫娥不甘落后,笑道:“娘娘,别听她们的要奴婢说,娘娘凤姿天成,戴什么都能相得益彰。或者什么也不戴,就凭青丝如云肤若羊脂,走出去也是旁人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