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半夜送进洛阳的,今日早朝,满朝文武俱是面色凝重,有本也不敢上奏,只听戚珩洲和程宗怀等人讨论战事。
程宗怀是个文人,对西南地势一无所知,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武宁侯这等上过战场的倒是能顶点用,让人拿来地图,跟大家分析苗疆军队若想攻入蜀中,会先攻打哪几个县城。
又问兵部的人,这些县城,现有多少驻军,如果没有,沈雍率领的西南驻军多久能到。
戚珩洲见一众文臣完全插不上话,索性退朝,只叫武宁侯和兵部几名官员进太极殿商议。
这些人中,即便是武宁侯,也有十几年没上过战场了,对军队行进速度等问题的估算并不准确。
兵部官员们更是只会纸上谈兵,完全不考虑天气和地势,似乎只要援军和粮草够多,就能打赢。
戚珩洲自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上回谢凤林提醒过他。苗疆非要打仗,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或者另有其他目的。
正这时,门外内侍传,“谢将军求见。”
原本心烦意乱的戚珩洲顿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武宁侯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对对对,这些事还得问谢将军。”
戚珩洲忙让人进来。
只见一身红袍的挺拔身影走进殿内,明媚朝阳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晕。
谢凤林先是朝戚珩洲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又对在座几
位大臣见礼。
戚珩洲面上掩不住笑意,“朕正想让人去请你,你倒先来了。”
谢凤林不客气地坐下,“既食君禄,边疆有战事,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是是是,”武宁侯道:“你来的正好,朝中就你是这些年打过仗的。”
听了武宁侯这大实话,戚珩洲面色沉了沉,兵部几位官员更是默默垂下了头。
偌大一个朝廷,遇到战事竟只能指望谢凤林一介女流。这说出去着实让人笑话。
戚珩洲亲手把战报递给谢凤林,谢凤林一字一句地仔细看完,“这么说,还不知道苗疆到底派了多少兵?”
“是,攻打县城的只有五千兵,因是雨夜突袭,县城驻军毫无防备。”戚珩洲道。
“听说西南这几日下雨,苗疆军队是想趁此机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谢凤林指着地图上几个位置,“他们很有可能在这几处设了埋伏。”
武宁候皱眉,“那怎么办?援军要想赶到这几个县城,必须走这几条路。”
谢凤林想了想,“因此,我的想法是,西南驻军按兵不动,先调两广驻军过去。走这条路。”她在地图上指了指,“急行军一日一夜便到。”
“这岂不是舍近求远?”戚珩洲皱眉。
谢凤林看他一眼,“苗疆人也这么想。”
“谢将军所言不错,”武宁侯道:“只是要往两广送信还需几日。”
“这个无妨,”戚珩洲道:“八百里加急,两日便到。”
谢凤
林又听兵部官员说了下调动粮草和兵器的问题。
“西南崇山峻岭多,便于埋伏,弓箭用量远大于刀戟。”谢凤林说。
一名兵部官员道:“可兵部库存的弓箭数量是为洛阳驻军准备的,怕是不好轻易调动。”
谢凤林皱眉看了眼戚珩洲,意思是这么大一个国家,连弓箭都不够。
“前几日刚有一批军粮和兵器运往镇北营,若能将其调到西南……”兵部官员小心翼翼觑着谢凤林的脸色。
谢凤林冷哼一声,不答。
戚珩洲略一沉吟,“还是调兵部库房的吧,用完了再造就是。”
谢凤林两三句话把战局分析了一遍,戚珩洲便打发武宁侯和兵部官员们退下,只留谢凤林说话。
“林儿,你上回说的话朕仔细想了。”戚珩洲道:“苗疆国力远不足以与我大齐抗衡,他们这般挑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国内有内应,二是与周边蛮族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