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澡换身干净衣服,等打烊了,大哥再给你们弄吃的。”
云家祖传的医术,云秩大夫在东街一带很有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他匆匆交代几句便去忙了。
谢凤林和云禾轮流洗澡,然后坐在炉旁烤火,想让头发快点干。
这是云禾第一次来洛阳,被冻得微微缩着脖子,“洛阳好冷啊,比北地还冷。”
谢凤林提议道:“带你去吃酒罢,吃了酒就不冷了。”
云禾迟疑:“刚回来就吃酒?”
“这有什么?走,醉仙楼就在前面那条街,带你尝尝他们家的桂花酒。”谢凤林说着站起身,不由分说把云禾拉起来。
正好医馆打烊,她们索性拉上云秩。
云秩生活简朴,没怎么去过酒楼乐坊,但又不放心云禾和谢凤林,只得跟上。
醉仙楼如七年前一般客似云来,她们运气好,占了最
后一间包厢。
军营中的饭菜粗糙单调,多是面饼和牛羊肉,谢凤林已好几年没吃过五颜六色的新鲜菜蔬了。
赶了一天的路,她早饿了,佳肴上桌,她不碰鸡鸭鱼肉,光吃青菜萝卜,两碗米饭很快见了底。
倒是期待已久的桂花酒,现在尝起来少了几分味道。
“怎么跟糖水似的,还是北地的高粱酒好喝。”谢凤林一人喝了大半坛桂花酒,依旧眼神清明。
云禾:“差不多得了,你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谢凤林像是才想起来,眯着眼睛回想当初父亲上朝要几点起身来着。
正这时,门外响起一声惊叫:“有人晕倒啦!快去请大夫!”
这包厢里的两个大夫顿时站了起来。
“去看看。”谢凤林也放下筷子,跟他俩一起出了包厢。
云秩拦住慌慌张张往楼下跑的小二,“怎么了?我是东街云济堂的大夫,病人在哪儿?”
小二念了声“阿弥陀佛”,拉着云秩回身走向一间包厢。
谢凤林和云禾跟上。
包厢内,椅子东倒西歪被推到一边,一位身穿白衣的男人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旁边蹲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脸色也很难看,却是被吓的。
“这位是大夫。”小二道。
中年男人登时像是见到了救星,回过神来,让开位置,语速飞快道:“大夫快瞧瞧,我正和江大人吃酒,他突然面色发白,冒了一头冷汗,紧接着就,就晕了过去……”
云秩看
清晕倒那人的面容,不禁愣了下,喃喃道:“安乐侯世子。”
“对对对,你认得他?”中年男人问。
“我常到侯府给他看病。”云秩探了下江术的脉搏,神色凝重,起身看了眼桌上的菜。
掌柜的也赶了过来,见状紧张地问:“大夫,怎会如此?”
“你还问,定是你们这的酒菜有问题!这可是光禄寺丞江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酒楼吃不了兜着走!”中年男人道,说着就要让人去报官。
“报官就报官,说不定是您想谋害朋友!”醉仙楼的掌柜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冷静下来。
“你……你血口喷人!”中年男人气得发抖,不用他吩咐,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要不要让人躺到椅上?”云禾看了眼四周,没有长榻,椅子拼一下能躺。
云秩摇头,他掏出银针,快速在江术的耳后,指尖刺了两下,然后让小二帮忙,自己背起他,“须得赶紧回医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