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公公从阶下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焦急问。
随后一众宫人拥簇几人近前,为首那人正是一袭华贵高襟宽袖暗墨色凤袍的太后娘娘,身后有几名伴行贵妇,行至廊下纷纷对皇上行礼。
而后印公公上前伺候皇上左右,魏宁悄然告辞离去,唯有苏小姐一脸羞涩立于身侧。
祁麟压下心中不适,走向太后问:“母后怎么来了?”
闻声,太后眸子在四周搜寻,确定四处是无人的,似是放下疑心,放下搭在流苏臂上的手,面向皇帝淡淡解释。
“你身边伺候的奴才到哀家禀报,原来皇上是与苏家姑娘在一处,明珠这丫头哀家看着喜欢,既然皇上对苏姑娘有意,哀家为皇上赐婚便是。”
说话之时,太后并无停顿,装作意外看向苏氏与皇帝一同出现,眼底却无什么惊讶神色。
苏氏与太后是何关系,苏尚书在朝中手握兵权,是能与内阁与虞氏比肩之人,众人心中有数,太后娘娘有意撮合,苏氏纳入后宫已是定数。
太后含笑转身,对苏小姐生母道:“苏夫人,哀家将明珠赐给皇上为妃,你可愿意?”
苏夫人恭敬上前,尊敬向太后一拜,起身时脸上止不住笑意。
“明珠能入皇宫陪伴皇上左右,是明珠荣幸亦是苏家荣幸,妾身多谢太后娘娘美意。”
苏家与皇室结为姻亲,加持苏氏兵部尚书身份,苏家在朝中地位必然如日中天,此等好事自然却之不恭。
“臣女谢太后娘娘!”苏明珠早知太后与母亲私下商议过,嫁入皇宫便是她如今最好选择。
那日街头被乐华公主欺辱又算得什么,只要她能入皇宫为妃,以母家在朝中地位,中宫位置指日可待!
那些她憎恨之人,她费尽心思安置那个落魄小姐魏岚,都没能除掉她,那么待她成为皇妃,她总会找到机会将之踩到脚下!
“皇上登基以来未有子嗣,后宫嫔妃不过两位,又久不立中宫,原来是太后娘娘是这个意思。”其他女眷在底下窃窃议论。
“苏氏如今的地位可是仅次首辅大人,又得太后娘娘器重,若苏姑娘入宫,日后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啊……”
“以后咱们可要留心些,可别冲撞了贵人。”
众人心中明白今日太后寿宴过后,见了苏氏必得好好奉承。
“儿臣才刚登基不久,想先亲躬国事,选妃的事不如再议…”
这时,皇上出声欲反驳几句。
太后一听,当即威严不减劝道:“皇上说的是,哀家也是觉得皇上才亲政,唯恐身上朝政担子过重,身边多个贴心的人照料着,哀家也放心些,再者皇上子嗣延绵亦是国事,皇上还要以再三思量才是。”
这几句话语意亲和,却难掩威严强势,太后垂帘听政朝中不敢有异议,皇上到底不敢拒绝太后之意。
“是儿臣疏忽了…儿臣听母后安排便是。”
祁麟浓眉微微拧成一团,隐没面上流动的恨意。
他如何不恨,虽已继位为皇可仍然受人辖制,连立谁为妃和见心爱之女子都不能做主,连牙混血咽下这等胁迫,心底发誓终有一日会以牙还牙。
默了半响,他终是微敛容算是应下了。
兰妃于假山后轻声道:“正如大人所料,夫人与皇上在藏书阁待了许久才出来,我让宫女透露皇上的行踪给太后娘娘,她很快便领了苏氏去了。”
假山前清泉轻泻,清池畔立着个白衣胜雪修长人影。
“娘娘做的很好,本官知道了。”
淡若清风两句言语,让萧兰心放下心来。
她虽相信容大人,却仍心存疑惑:“大人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扳倒太后和虞氏?”
如今她身处后宫,每每深夜总被噩梦惊醒,她恨不得早早手刃敌人大仇得报,容大人深不可测亦手段高明,而太后如今又有动作,她唯恐有什么差池。
听了此话,容洵俊目染上几分笑意。
他温声解释:“娘娘不必心急,时机未到罢了,太后与虞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之时,娘娘只需静待时机,盯住苏氏便是。”
只是说话之时,无人察觉他眼底隐藏的怒意。
他让兰妃试探魏宁,她终究是见了皇帝,巧的是今日九扇门有所动作,若他未暗中虚张声势将黑衣人引走,必然引起太后疑心。
朝廷争斗风云诡谲,他几句话怎能说透,兰妃有顾虑也是情理之中,包括他费心放在身边的女子,亦是不愿将她牵连至这风波泥潭之中。
容洵见她点头,便面露欣慰告辞离去。
“我记下了,多谢大人指点。”看着男子俊雅背影离去,萧兰心心中竟有一丝惆怅。
她竟羡慕那位容夫人,能有一人如此保护是该有何等的福气。
国公府后院里,徐嬷嬷高高兴兴从前院引来一人:“大夫人,小姐可算来了。”
趁着有出府机会,魏宁特地回国公府看望章氏。
章氏匆匆上前,关切热情拉过女儿嘘寒问暖。
“总算能得见宁儿一面,母亲甚是想念!这段时日怎得不见你出府回来看看?听魏家掌柜说,你也少去铺子看点生意。”
“容府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首辅大人对你可还好…”
这些话满是暖暖亲情,魏宁见了章氏,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暖心。
在书中世界他们是至亲,她珍惜这份亲情并许下心愿,发誓要尽她之力护他们周全!
魏宁回她一笑:“母亲你不必为我担心,一切都好,只要母亲身体健朗我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