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北上,是绵延千里的草原。天幕低垂,和远处巍峨的雪山相接。
占据天险的酆门关横亘在北疆和东凌之间,成为保家卫国的重要关隘。
在东凌和北疆之外的西洲,有一个古国,叫汜丹。
汜丹国力强盛,地大物博,自古便凭借着自身实力独立于各国之间,数百年间,无人敢犯。
也从不参与周围北疆和东凌的战事。
“沈沨,给你编的花冠好不好看?”
繁荣至今,历代国君基本上都不会太大的烦扰。包括这一任国君。
直到他膝下小儿子,人称“汜丹霸主”的三殿下在无比寻常的一天失踪了。
“滚开,你拿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戏弄谁呢。”
“三殿下息怒,我给殿下道歉还不行嘛。”
“赔礼可以,肉偿滚蛋。”
这位三殿下性情跋扈,举止嚣张,霸主之名实至名归,三天两头地不回家是常事。
可从来没有失踪过这么长的时间,汜丹王翻遍了草原也没找到他的小儿子。
——不过好在,在六个月之后,他的小儿子安然无虞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比起从前的乖戾,竟意外地乖顺了许多。
他的父王对此表示很稀奇。
因为三殿下从前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情便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三殿下如今对外倒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怎么对我还是这样?”
沈沨坐在湖边,闻言,掬起一捧水甩向说话人:“去你的,我右腿差点被你打瘸了,能给你好脸色瞧吗?”
“三殿下这话有失偏颇,”顾云修甩了甩脸上的水,也不恼,纵容般看着他,“当初害得我差点栽在汜丹的人可是三殿下您啊。”
“当初本王年纪尚小,还不懂事。不行吗?”
顾云修躺在草地上,枕着后脑:“六个月前的殿下已经二十有五,正值盛年,何来年纪小一说。”
沈沨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更何况本王那时候哪里知道你中了蛊毒,只管把你关在柴房里拿你解闷逗趣,你又不肯开口同本王服软,自然少不了吃些苦头嘛。”
当时的情况远比沈沨嘴里的严峻得多。
李无涯多疑,在顾云修离开京城前给他种下蛊毒,顾云修一路行至西洲这才觉,原本这蛊毒并不复杂难解,只需要尽快服下解药即可。
可偏偏顾云修那时候又碰上了沈沨。
异国人、眉目俊朗、又硬气得很。
沈沨少不得要戏弄他一番。谁知,得罪错了人。
最终强行闯出去后的顾云修在临死前最后一刻服下解药,然而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报复是免不了的了。
沈沨被他拐走。
顾云修用了最直接最极端也最折辱人的办法,在沈沨身上实施了他的报复。
“所以走了那么多的弯路。”顾云修转头看他。
沈沨的双眸包含莽原一样的野性,黑亮而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