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带池竹西回去了。”
“知道他身上有线索你还放人?!老张怎么教你的,你不懂他也不懂?老张人呢?老张!”高集面色不善,高声喊预审。
您刚才还让容岐赶紧带他走……?
小伙子和他另一个同期实习性格不一样,没那么大大咧咧,也不够圆滑,哪见过高集这副模样,一下子懵了。
一转头,端着保温杯的预审不缓不急跟上来:“急什么,以前的重案也没见你这么急。都问清楚了你还想扣人?那你怎么不扣池竹西?”
高集沉吟道:“这能一样吗,池竹西是受害者。”
张预审笑呵呵:“这不是巧了吗,严格说来,容岐也是。”
“……”高集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他的确有些焦躁了,对于刑警而言这是致命的缺点。
他解释:“李路达和池竹西的关系将是我们侦破这桩大案的关键,目前他们的联系仅停留在容岐身上。他这里应该还能挖出更多东西才对。”
张预审没有否认。
就在此刻,材料处的同事拿着一碟材料飞奔而来,他头上冒着汗,将东西递给高集。
“按高副你说的,我们一群兄弟把李路达和池竹西之前的档案全部翻了个遍,翻出来这个!”
看着备份档案上的记录,高集微怔,目光如鹰隼锐利。
“联系池樊川和安澜娅求证,立刻!”
***
高架上,川流汽车呼啸而过,道路尽头是城北的“家”。
一路安静无话,抵达目的地,“咚”地一声,池竹西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卧室,却在门口被人抓住手腕。
“我有急事,容岐,现在没心情和你闲聊。”
“给安澜娅打电话。”容岐的脖子和手上还有没褪去的红色细点,脸色也不太好,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
他知道说什么能让池竹西改变主意,“当初是李路达把我推荐给你母亲的。”
闻言,池竹西果然停了下来:“他们认识?”
容岐松开手,摇头:“当时安澜娅想找一个常青市的心理医生,中介机构先推荐了李路达,被你母亲以伤疤容易吓坏小朋友给拒了,李路达才以私人名义推荐了我。”
“他……为什么推荐你?”
见池竹西的戒备已经放到了明面上,容岐苦笑一声:“我是他认识的最优秀的心理医生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也经常问我你最近怎么样,我以为他是在关心你的病情……”
容岐后撤一步,用安全距离来舒缓气氛的紧绷。
“现在想起来,毕业后他一直从事社会福利方向的工作,按理说不应该在中介机构名单上。心理医生遇见自己处理不了的病人互相介绍是很常见的事,所以我没怎么追问原由,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只能去问安澜娅。”
“安女士在准备婚礼吧。”池竹西半笑不笑,“如果有必要,警察会找她问话。我不想拿这件事去‘打扰’她。”
“我……很抱歉。”容岐摸索着手上的红点,十分罕见的流露出了焦躁的情绪,“那个时候我本来要出国,李路达说国外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案例,安澜娅给我看了你的就诊记录后我才答应下来。如果早知道他是抱有其他打算,我是不会”
“你是不会认识我的。”池竹西定定看着他,轻声问,“你后悔了吗,容岐?”
“你并没有因我而变好,这是事实。不管是不是作为医生,我都是不合格的。”
“我记得你说过,对曾经的自己悔恨是一种补偿心理的自我苛求。”
“……你的记忆力很好。”